法退还本金和利息,就以双倍赔之。”
几个五姓代表听方炎这么说,擦着额头上的大汗,这些钱仅仅是一点钱吗?
方炎站起来,双手捅在袖口里,低头打量了一下地上那些他带来的箱子:“我都替你们算好了,扣掉我之前派人来取得,金子总计一百余二斤,铜钱一百零五万贯,车子我也准备了百十来辆,今天打算把钱都取走,崔掌柜干活吧。”
轻飘飘的一句崔掌柜干活吧,让崔耕仿佛感觉一座大山压在了他胸口一样,方炎话里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他根本没打算放过五氏钱库和这家钱库背后的五个门阀种姓,崔耕身形晃了晃,苍老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干活吧,有多少先取多少,不够的按照票引上的规矩赔双倍,方候爷这您总算满意了吧?”
方炎笑了笑:“这还差不多,干活吧。”
虎头答应了一声,带着小厮还有账房先生,开始从五氏钱库里接钱,崔耕脸色灰白,再看门外对面高阳票号的门前,那家由方侯爷的妇人王淼涵开的冰糕小铺还在营业,生意因为门前看热闹的人多了,更加的好了。前天他还在这里嘲笑方炎已经沦落到卖两文钱一碗的冰糕的时候,现在局势已经完全翻过来了,简直就像是一个须臾之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周围凑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小声说道:“这下五氏钱库要完了啊!”
“是啊!之前还以为高阳票号要垮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仅仅一天的光景,情势就翻过来了。”
“还废话啊,赶紧看看还有没有钱存在五氏钱库赶紧取出来啊,方候爷存了这么多钱,就是要把五氏钱库搞垮啊,不战屈人之兵,高,实在是高!”
等把五氏钱库掏空,所有的钱算上一个月十厘的利息,搬上了方家的马车,总计五氏钱库还欠方家五十斤金子,三十余万贯钱,这些钱按照票引的规矩,是要翻倍赔偿给方炎的,所以这一仗就把崔家近百年来的积累全部掏空了。
崔耕神情麻木的朝着方炎拱了拱腰:“方候爷,这次我败了,心服口服,其他的数目我回到博陵哪怕变卖家产也会尽快凑齐,如数奉还。”
谁知道,崔耕没有在方炎脸上看出那种赢家才有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表情来,方炎反而看着崔耕也是神情肃穆的拱了拱手:“崔家大掌柜,你真的觉得是输给我了吗?”
崔耕愣了愣:“方候爷……这句话是何意?”
方炎笑了笑说道:“你输给的不是我,赢的人也不是我,而是陛下,还有大唐这个国家。”
崔耕有点发呆,他也明白过来了,长安城城禁是方炎这么一个侯爷能做主的吗?这后面没有当朝皇帝在背后把持推波助澜,方炎能有这么多钱的来存在五氏钱库,一举把崔氏击败?
崔耕叹了口气,朝着皇城李二的太极宫方向拱了拱手,方炎微微一笑,得胜却不得意,深藏功与名,在周围一片赞叹方候爷高风亮节的声音中带着下人们拉着钱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长安城就解开了城禁,东西两市的五氏钱库已经悄然偃旗息鼓,摘掉了牌子,重新低价盘给了其他商贩,西市的已经变成了一家卖汤饼的小店,东市的被一个胡商盘下来变成了一个珠宝店,五氏钱库就好像从未在长安里出现过一样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据说安西四镇的五氏钱库也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在高阳票号的库房里,仅仅是清点钱币就花了整整三天时间,除去五姓欠方炎的钱,这次仅仅是一个月的利息钱,省着点花都足够方炎一家吃一辈子,高阳公主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铜钱眼睛直放光拉着方炎的衣袍问道:“方候爷,这里面有我的钱吗?”
方炎笑道:“这个自然,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换成金叶子放在了木匣子里,自己去看。”
高阳跑到桌前,打开木匣子,阳光照下来,金灿灿的光芒照的她眼睛都睁不开,慢慢一木匣的金叶子,这样下来,要不了几个月她的本钱就能回来了吧?高阳抱着匣子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像个贪财的小狐狸。
李二下了一道旨意,要重新给氏族排名,拟定《氏族志》,这件事在历史上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李二在贞观初年刚刚坐稳帝王宝座的时候就让朝中一个重臣修改《氏族志》,但在初稿中,这个重臣无视皇室,将“山东崔氏”排列为第一位,李二差点动怒杀了这个人,但是迫于七宗五姓门阀的势力,只把这个重臣流放贬官,但修改《氏族志》这件事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