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中,阿格雷尔在向深渊底下坠落的过程中突然惊醒了过来。他大声惊叫着,同时无序的挥动着双臂,试图将缠绕在他身上的寒冷阴影,通通剥离出去,然而人类的努力完全徒劳无功。只是让他在一阵翻滚之后,跌倒在了冰冷潮湿的板上。
阿格雷尔的肺猛烈地进行了几次深呼吸,最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人类躺在地面上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进行任何移动,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对现状是何感受。他刚才应该是从床上掉下来,但自己是怎么又昏过去了。哦,对了,好像是因为被黑暗世界的寒流汲取了太多的温度,而被冻僵了。
在口鼻进出的空气寒冷且潮湿,地板也同样冰冷的刺人,而阿格雷尔躺着的位置旁边还有一大片浅浅的小水洼。这里不太像是法师豪宅里的卧室或是走私商队的在伊利斯瑞废墟上建立的据点。他能感觉到手指上的触感非常光滑——是玻璃化后的岩石和水、以及污泥在他的手指下搅拌在了一起。“究竟有到了什么地方?”他伸吟着。“我这是在哪儿?”
阿格雷尔睁开了眼睛,直到妖火发出的星星点点的光芒飞入了他的视线,△,人类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感受不是什么幻觉。渐渐的,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耀眼光芒照亮了这个巨大的洞窟。
他躺在覆盖了一层瓷砖的广场上,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三四十英尺高的巨大圆柱形石柱。这个看着无比眼熟的人工建筑表面上被螺旋镶嵌着无数绿色、紫色、蓝色——切割和打磨的完美无瑕的玛瑙宝石。五彩缤纷的瑰丽色泽让这个石柱呈现了一种来自远古异域的特殊美感。
广场周围的上空盘旋飞舞着几个发光的妖火,给洞窟里忙碌不断的奥术仆役们提供了简单的照明。
“我想我来过这个地方。”阿格雷尔低声喃喃的道。这里很像是苏佐妮娅的巢穴。虽然记忆有所残缺。但人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让他毛骨悚然的伤心地。雌性深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开始大规则的装修起她那个本来空阔简陋的破烂洞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苏佐妮娅可不像是为了审美情趣而铺张浪费的那种人,或许应该说,是所有的巨龙的都是贪婪小气到极点的吝啬鬼。
能让她忍着心脏滴血的痛苦,从身下抠出钱来,那得是多大的仇恨啊,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虫这么倒霉。
阿格雷尔回身看向身后。不出所料,自己适才躺着的床就摆放在苏佐妮娅原先睡觉的地方。让人类觉得惋惜的是,地点依旧,可财宝不在。咦,旁边怎么还有一个人影?
“啊!”人类突然一声惊呼,在昏暗之中,他竟然又看见了一个自己,还做出了同样惊恐的双手戒备的动作。阿格雷尔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举起的手臂仔细的来回扫视了一遍,然后意识到这是一面紧挨着床放置的大型穿衣镜。镜中的人影实在太过清晰。一点都不逊色于阿格雷尔家乡的机械制品,表明了它除了工艺精湛之外。还是一件拥有神奇力量的魔法物品。
人类本应该赞叹这面镜子的美丽无双,但他实在高兴不起来。这个费伦真是奇怪,明明幽暗地域里到处是城邦和奴隶制,可玻璃和镜子却都有了,价格还不算昂贵。按照地表的奢侈用品要比地底便宜十倍的理论来看,用石头炼制玻璃的这条财路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一条发财致富的捷径就此中断,让阿格雷尔为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站直了身体。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在寒冷的空气中颤抖着。看来经过了一场寒流的洗礼后,他身上薄薄的衣物已经不能再起到御寒保暖的作用了,人类身体赤着的手臂和胸口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我弄来这里,又不给我加一层暖和的衣服,真是一个不懂得照顾人的女人。”他抱怨着说,然后皱起眉头困惑不解。阿格雷尔丝毫不记得他是如何回到这个地方的。
他只记得自己应该是从被娜西拉藏起来的地方和洪水一起冲出来,然后又被关进了小黑屋里,头上还挨了狠狠的一下子,再然后就只有冷。
“等一下,”他继续说道。“等一等!娜西拉在哪呢?我好像听见过她的尖叫声。她遭遇危险了吗?”
“嗯哼,真可惜,与你的猜测恰恰相反。”一个沙哑嗓子发出的妩媚动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入了阿格雷尔的耳朵。“她已经安全的回到了位于魔索布莱城的贵族家中,现在说不定正在享受独自一人的无眠之梦。而阿格雷尔,你觉得有点冷是吗?”
“冷?”人类抬手揉着脑袋,装傻充愣道:“我的头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有人说过这里很冷吗?您一定是听错了,苏佐妮娅小姐。”娜西拉回家了,奇怪?他不是被她藏起来了吗?怎么又糊里糊涂的回到了苏佐妮娅手中,真搞不懂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了,反正娜西拉安全了,他也可以毫无牵挂的为他的逃跑大业放手一搏了。
苏佐妮娅吃吃地笑着,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阿格雷尔的背脊,两团超出规格的圆润坚挺紧紧抵在了人类背脊的后心处,让阿格雷尔浑身一僵,几乎深深陷入了温和柔软的英雄冢里。
“感受到了吗?这弹性、这温暖、还有这里面火热的心跳……这些……以及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还不能代替一件小小的衣服吗?”
“这……这件衣服委实也太厚了点,还没到冬天呢?”其实阿格雷尔是想说他根本没感受到苏佐妮娅的心跳声,真的,毕竟隔离层真是太厚了。但人类面对放下巨龙的傲慢和尊严,变得妩媚多情的美艳龙女,顿时心里打了个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