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苑苑还叹了口气,她如今有了女儿,心里细腻了许多:“只是那晋安伯府的老夫人定然会怀疑了,郡主回去受些冷言冷语是必然的了。希望晋安伯世子能念着她,护着她。”
苑苑睡了一日有些迷糊,说话也变得忧虑起来。
小喜心中微叹,看来那朱砂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性。就刚才那个担心的样子便不像往日自信的她,明知那里埋伏了多少人,若是往日定然只会自信着,如今却不会冷静的分析了。
看来药膳里药的分量得加重了些。
小喜让人传了消息回去,连夜青衣便互送着周宜郡主回了长公主府。
因着避人耳目,周宜郡主不是从正门进的,是青衣挟了她踩着墙头翻了进去,周宜郡主觉得又新鲜又刺激。
惊吓得多了便也变得平常了,青衣对长公主府不熟,还是周宜郡主指着路,一路到了主院。
这个时候,长公主也是要睡了的,翠骆亲自服侍她沐浴了,绞干头发静静的替她捏着肩。
长公主蹙眉不已:“晋安伯府来了几次人了,想必是怀疑什么了,咱们总不能一直以病为借口拖着。”
翠骆也是忧心:“咱们只说郡主是得了疫症怕传染了郡马不然他们相见,可郡马似乎是不在意的。”
长公主长叹一声:“那孩子会宜姐儿倒是一心一意的,可他那个娘却不是省油的灯。”
白日晋安伯府又来了一次,那晋安伯老夫人竟是个荤素不忌的,因着每次都见不到宜姐儿,竟说出话来嘲讽她,连她和离的事都拿出来刺她。
这件事让长公主又怒又忧,当年她只想着不要让新帝忌惮了,两个女儿的婚事都捡着低门的嫁。
宁姐儿的夫家还好些,眼看着蒸蒸日上。
宜姐儿的杜家却是落魄了的伯府,她只想着落魄了的,应当不会有架子,女儿嫁过去不会受气。可她没想着为何落魄,一个家族落魄总是要有原因的。
如今她倒是明白了几分,若人人都似晋安伯府老夫人那样的性子,哪能不落魄。
周宜郡主在门外,听到长公主对她的担心,眼里就噙了泪。叫了一声“母亲”,人就扑到了长公主怀里。
长公主又惊又喜,娘俩许久不见又受了一回惊,只抱着落泪。
“宜姐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有受什么委屈。”
怎么会没受委屈,单不说吃住不及京中,因着日日吃野味又没有茶水刮油,光是便秘便折磨了她许久。还有毅王世子虎视眈眈,毅王妃痛下杀手。
可这些她都不能同长公主说的,免得让她担心,只是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我没受什么苦,因着毅王府将我看做筹码,便没敢亏待我,倒是母亲,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母亲担心倒没什么,你没事便好。倒是周琪,竟狠心拿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
说到周琪,周宜也沉默。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但是从母亲口里听到确切的消息却仍是失望。
她从小按着皇家郡主的规格养,与周家的人不见亲近,可周琪到底是她父亲。做父亲的亲手出卖了她,她原本那几分心里也冷了。
“如今周家情况怎样了!”
“毅王府原本要送走的,但周家舍不得京城的富贵,便留了下来。你安危不明,我便还未动他们。”
周宜郡主自顾自靠在长公主怀里:“往后该收拾的人也得收拾收拾了,免得堂堂的长公主府,却让轻易欺负了去。”
这话一出长公主便是知道,自己这女儿是有些心性的,只是先前自己让隐忍,便一直忍着。倒是委屈了她。
“好,这件事我来出这个头。”
娘两说了许久话,才想起站在一旁的青衣:“这就是苑苑派去保护宜姐儿的人吧,居然是个俊俏的姑娘家,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就是呢,青衣姑娘身手可好了,方才就是她带着我飞进来的。”
说到这个,翠骆也兴奋起来:“是啊,之前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飞出去的呢。”
这主仆两虽是大人,说话却天真得很,青衣憋着笑。“既然郡主安全到家,我也该回去了。就不叨扰了!”
长公主让人收拾了客房出来要留她,却被她婉拒:“郡主回来的事不可声张,这样晚了再收拾屋子容易让人怀疑。”
她说得有理,长公主也没再虚留,只是拿了东西要谢她,一样叫她推了。
听说她又回了骆家去,还是风风光光娶进去的,皇帝赐婚,十里红妆,如今坐稳了侯夫人的位置。外面的风言风语就算吹到她耳边,也只是无关痛痒了。
“苑苑是个妙人,娘看你也是个不俗的,往后你与她多来往些。她过刚,你又太柔,你二人若是交好,也算是刚柔并济。”
这一夜,长公主留周宜与她同睡。娘俩少不得说些体己话。
见天一大早,晋安伯府便又来人拜见,说是郡马来给长公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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