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读书人,怎么能像尉迟秉这样直肠子,什么话都说。
尉迟秉又说:“你不会是为了取悦大王吧。怎么他要干什么,你就让他干什么?他要干什么,你就让他干什么。我呢?你能不能让我也干点什么?接下来,你让我先上行不行?要说保卫灵武,那也是派给我的,咱们俩谁听谁的不也没论?也就是你人多,我人少,你不会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吧?”
吴班被他梗得没脾气。
吴班都没想过他一条猛将,都能磨人磨到这程度,几十几的人了,还要跟许信争斗着让自己纵容。不过他也明白,两个人被派出来作战,仗不能自己一个打,如果要是在其它军队,或者换个其他人,人家直接争功了。只是,他的重骑兵,那是战事焦灼了,需要冲阵了,效用才最大。
你要任他作战,被轻骑兵缠上了,说不定还会败北。
吴班说:“你自己判断自己什么时候出击吧。我可先说好,你要是跑出去打轻骑,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尉迟秉“嚎嚎”就笑,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说:“我管他啥骑,我给你开路,我追不上的你去追。”
吴班答应下来,看他终于满意地回去,则寻思是不是要后撤一段距离。
眼看到了中午。
这草原上的天气,哪怕早晨天还冷着,到了中午,太阳格外强烈,暴晒在外,对于甲比对方厚的东夏军队来说,是占据劣势的。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布置后撤,陈国的军队又已经推进到一里之外。
你来攻我来守卫,突然就碰面的。
吴班不知道对面的将领是谁,他也不知道对面的将领有什么特点,但一个大败,这有带着兵上来,也是个执拗的种。
而且一上来又是个五百步,似乎根本就没打疼。
他叹了口气,生怕打得太快,梁大壮来不及截断敌人后路,还是想着要不要后撤。
不料,嵬名守全二话不说,已经调集两支骑兵,交相掩护迂回,往侧翼杀去。
吴班脸上全是儒雅的微笑,就好像那些到处乱逃的敌军和一地的尸体不是他一声令下留下来的一样。
他并没有派遣骑兵接战。
如果是一支骑兵上来,他可以派出两支马队,拿出二狼追羊,不断截断敌人的曲线,既然敌人是两支骑兵相互掩护着上来,他不想再派骑兵截住这两支骑兵,因为在他看来,投入骑兵没有太大意义,如果相互之间有一方没有死战之心,就会演变成你追我赶,相互盘旋乱转的局面。
这样的反击对人数上趋于劣势的东夏军队不利。
他给旗语兵说了几句话,顿时就有人译出旗语,随着旗语被打出去,百余辆分散到各单位战车偏离自己的编制,在某个地方聚集。
一名犍牛被派遣过去指挥他们,他们就开始中军的右翼移动,混杂到敌骑上来那个方向上的侧翼步兵中,避免敌人的骑兵将侧翼冲动。
敌人的骑兵上来,在侧翼上被撞了一跟头,开始绕找空隙。
吴班并不理睬他们,而是打出旗语,让不接敌的大军继续休整,磨蹭一阵子再说。
双方就这样小规模地接触着,对东夏显得有点不利。
对方觉得这种战术对东夏又克制,就扩大这种战术的使用,继续派遣马队,转眼间,竟是四面包抄。
吴班也显得无奈,不得已,只好用旗语指挥东夏的骑兵出击,在外围和对方的骑兵裹杀在一起。
这一次,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猛烈,相互厮杀,一直厮杀到午后。
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一个时辰,陈国的骑兵跟苍蝇一样乱飞,带给东夏的伤亡只怕能赶上第一次正面击溃战,吴班忍不住了,他拿出更多的骑兵,与敌人撕咬。随着东夏骑兵数量的增加,他们团住了不少陈国骑兵,陈国的骑兵们为了营救自己的骑兵,不再像之前那么分散。
战争的规模开始滚雪团一样越来越大。
这样打起来,东夏骑兵的数量凸显劣势。
吴班不得已,只好用步兵推进,用旗语指挥着步骑配合,由骑兵驱赶包围,由步兵上去解放出骑兵。
这种战法虽有收效,伤亡也不小。
要是这样打下去,反倒是嵬名守全所希望的,他的兵力还是东夏军队的几倍,这样打下去,结果难以预料。
吴班不得已,都调出远射手,集中射了几个低级将领,但这些低级将领的死亡对大局影响并不大,游牧人都是天生的骑兵,天生的猎人,如果他们一心作战的话,没有将领指挥,他们还是能够游斗。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吴班感觉到青化滩应该会被截断,再也摁耐不住了。不约而同,尉迟秉也派人来督促他全线进军,告诉说:“不与他们纠缠了,再打下去,天黑也结束不了,咱们击溃他们中军再说,我上去冲阵,你只管全线跟上。某还就不信,中军不在了,这些骑兵还敢上来乱钻。”
大概是尉迟秉从时间上判断吴班已经接到他递的话,已经将重骑铺开一地,缓缓地向敌人一小块一小块阵营的中军推进。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