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会做人的掌家媳妇平日都会留心这些小细节,家里宴请客人的时候,哪位夫人坐哪张桌,谁面前放什么菜,爱吃的不爱吃的,都是周全会为人的体现。
但这种事没有人会教你,好心的提点你几句,想看热闹的就由着你出糗,一旦碰上些口味奇特的太太奶奶,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高兴,有时候不在意的一点小细节,就可能会的罪人。
却不知顾恒是怎样知晓这些东西的,他一个大男人在外应酬,少有在意这些的,若是特意为她,可就真不知道叫她说什么好了。
“姑娘姑娘……”明玉跑进来,不知有什么话不好说,支支吾吾的,谢景翕道:“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可是去谢府送帖子的人回来了?”
“姑娘你都猜到了啊,你说太太也太可气了,我们姑娘哪里对不住她,送去的帖子都撕了扔人脸上,好歹您现在也是侯府的掌家媳妇,多少要给您点脸面,传出去多难听啊。”
侯府的管事亲自去送,许氏这般也的确有些不大会做人,谢景翕倒也没有意外,她早就料到十有八九是这么个结果,反正是她亲外孙抓周,许氏怎样也会来,谢景翕把面子功夫做全了,也不能叫她挑出理来。
“罢了,有甚可气的,不去管她,祖母可有话儿给我?”
“说叫姑娘注意点身子,六姑娘的事她知道了,会带过来的。”明玉凑过来小声道,“我听闻柳儿前些日子没了,真是怪可怜的,据说是给活活折磨死的,还有蝉儿有了身孕,已经抬成姨娘了,太太为了这事,还跟老夫人闹了一场,现在干脆连话都不说了。”
谢景翕一愣,老夫人疼她,从不把家里的糟心事跟她说,估计定是闹的不轻,也不知祖母有没有被气着,别回头又犯了病。
倒是柳儿有些可惜,她自从没了孩子,赵昌一家就越发看她不顺眼,那种能借人家的种传宗接代的人家,什么事干不出来,见柳儿已经不能再生育,竟是活活打骂折磨死,同人不同命,蝉儿倒是争气,要是能给谢岑添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后半辈子有望了。
“景昱可有什么消息?”
“四少爷今年秋闱要下场,据说老爷已经不大允许他去后院了,整日在前院读书,老爷亲自盯着呢。”
那倒也好,许氏现在跟家里这样尴尬,景昱夹在中间也是不好做人,什么事都等他考完再说也罢。
听了半天糟心事,谢景翕心里的那股子烦躁更胜,她揉揉眉心,沉口气道:“去问问大少爷晚上回不回来用饭。”
“我说呢,姑娘这是又想姑爷了,魂不守舍的,我这就去这就去。”
谢景翕一直很能克制自己的心绪,今儿也不知怎的,就是怎样也静不下来,算个人数都能算错,她想起嵇老头给她开的药,正好今儿小日子结束,便吩咐明玉去熬了一副。心想大概她平日吃惯了安神药,一下子停了不吃,才导致心绪烦躁。
晚上顾昀不回来吃饭,谢景翕自己随便吃了点,又赶着把宴会上的菜品单子添减了些,也不知顾昀这几日都在忙什么,明明衙门里没什么事,难不成又被同僚喊去吃饭了。
谢景翕一旦想的多了,便会睡不着,只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了无睡意,就在她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顾昀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着,可是想我了?”顾昀过来看她脸色不大好,以为生病了,把人捞在怀里细瞧了瞧,“怎么又把自己累成这副样子,老头开的药你可喝了?”
谢景翕一见他回来,心里的烦躁也去了大半,索性窝在他怀里,“药喝过了,也没有很累,是父亲要给大姐儿办抓周宴,琐事比较多,费点心思而已,你最近很忙吗,怎么总是回来这样晚?”
“来让我瞧瞧。”顾昀把她的脸捧在手里,“看来是真想我了,是晋王最近总要我去府上喝酒,要不改天也带你去,正巧晋王妃也说好久不见你,也省的你在家胡思乱想。”
“才没有想,我忙着呢。”
谢景翕垂下眼睑不去看他,顾昀低声笑笑,“好好我们阿翕没想,是我想你了还不成,明儿我会尽量早回来的,省的你在家把自己忙坏了,我还得心疼。”
“不跟你瞎说了,我要睡了。”谢景翕有些羞赧的从他手里挣脱,正想埋进被子里,却又被顾昀捞起来,“既然喝过药了,也轮着我吃一回了吧,要不岂不辜负阿翕等我这半天。”
“顾玄尘,你又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