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春色。”
“我正想说呢,就是说不出来这样文雅的词儿。”李氏笑道:“我也算是见过些花样子的了,竟是从未瞧过这样的玉兰,绣工颜色配的恰到好处,隔着衣裳都能闻见花香。”
谢景翕也是特意挑了这么一件玉兰花的过来,倒不是想抢风头,主要还是借着花,给沈涣之打打样子,果然被这两个夫人一说,别的夫人也凑过来瞧。
“这分明是沾了府里花香的光,我方才走了一路过来,满院子的幽香,身上自然是带了香气的,不信您再闻邹嫂子身上的荷花,保管也是这个味。”
几个夫人被她逗笑,邹氏佯装拧了她一把,“也是侯夫人宠她,竟是没大没小的连我也一起编排。”
李氏笑的十分不拘小节,浑身的肉都跟着颤了几下,“我是没想到,大少奶奶也是个风趣的人,往后一起说话,可有乐子说了。”
只是玩笑归玩笑,大家却从邹氏这话里听出了些别的讯息,那就是安奉候夫人似乎很喜欢这个长房媳妇,那这意思可就不一样了,所谓成家立业,眼看着现在顾家大少爷就要走上人生正轨,将来还真说不上侯府归能哪一房。
谢景翕却觉的邹氏这话有些刻意,她不过才见了她一回,哪里就瞧出曾氏宠她了,曾氏是个什么心思,明眼人谁瞧不出来,要不是谢景琪实在拿不出手,她才不会甘心把管家的事交给她呢,何况若无意外,顾恒身为世子宗子,接管侯府是板上钉钉的事,哪里是说变就变的。
但这话谢景翕无从解释,只好装作没听懂,好在邹氏又说起灵绣坊的事,岔开了话题,“等哪天这灵绣坊开到京城,大家真的去瞧瞧,我看他们家的绣娘不一般,不比京里的那几家绣坊差到哪去,关键南边的这些料子也舒服,什么杭罗云锦的,咱们这边的都不地道,要我说,春夏还是要穿南边的料子舒服。”
“可不是,光看她穿这一身,我都想弄一套了,就是我现在这身材,恐怕得废双份的布料。”
李氏拿自己开玩笑,气氛一时欢快,她瞧了邹氏一眼问道:“可是还没有动静?我跟你说,南山上的那家庙宇格外灵验,我一个月去了四趟,隔七日去一回,足足斋戒了一个月,结果隔月就有了喜脉,你不妨也去试试,正巧我打算着过几日去还愿,领你去认认?”
李氏倒是毫不避讳自己多年生不出儿子这事,劝着邹氏也去,邹氏年轻脸嫩,当着人面不大好意思提,只点头应了。
院子里建了一个花厅,夫人们赏过花便移步花厅吃茶,李氏献宝似的要把刚满月的哥儿抱上来让大家瞧,“真是为了他,半条命都要去了,你们瞧我现在的腰,比怀着他的时候还粗,往常能穿的那些衣裳,竟是一件也穿不下,也不知上哪说理去。”
李氏就是典型的宅院女人,说的话也都是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打转,谢景翕挑挑捡捡的听着,有些索然无味。一时奶娘将小娃娃抱上来,大家都凑过去瞧,谢景翕正想躲一会,却又被邹氏拉了过去,大概邹氏也是羡慕的紧,想瞧瞧这庙里求来的儿子长什么样。
这么一瞧,就瞧出了些不对劲,这孩子白白胖胖的倒是跟李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是眼珠子直愣愣的瞪着人,眼白有些多,格外像是翻着白眼瞪人,手指一直放在嘴里啃,口水不住的流,看上去痴痴傻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景翕多心,其她几位夫人好像没瞧出来似的,一直夸哥儿是个白胖小子稀罕人,只有邹氏与她对视一眼,估计也是看出来这孩子是有些毛病的。
李氏有儿万事足,炫耀宝贝似的展示了一通,直到哥儿哭闹着饿了才让奶娘抱下去,然后又拉着邹氏私下里问,“我自从生下了哥儿,月事就稀稀拉拉的一直不停,你那铺子里可有什么好用的药?”
也别怪谢景翕耳朵长,实在是她离邹氏离的近,李氏的嗓门又是压不住的,即便是小声,也听的分明,谢景翕不知道的是,邹氏手底下居然有个药堂,而且看这个样子,应该名头还不小,要不李氏也不会上赶着问她。
谢景翕知晓侯府名下有两家药堂,当年分家的时候两房各分了一家,只不过两家药堂放在不同人手里经营,总归是有差距。二房的生意一直是顾二老爷打理,这几年才慢慢交给长子顾泉,但是这药堂在顾二老爷手里的时候就因为经营不善差点关了门,后来还是侯爷不忍见二房亏空,做主拿银子把药堂收了回来。
也就是说二房现在的家业里并没有药堂这门生意,那邹氏的药堂就只能是她嫁妆里头的,邹氏的出身谢景翕不清楚,但要是能有这么一家药堂给她做陪嫁,那至少是有些家底的。
这样看来,顾泉虽然仕途不旺,冯尚书也不大瞧的见他,但邹氏与李氏的私交又好像不错,这关系也着实叫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