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铺,也就一直坐在一起聊天。老刘说以前他在组里面一直听其他人喊小刘、小刘的十分别扭,现在终于当一回老刘了,这个称呼才符合他四十不惑的年龄嘛。
早在上车前,大家特地都是去过厕所了,周晓斌刚开始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他也随了大流。上了火车之后,他算是明白了原因,火车行驶了一个下午,周晓斌倒是没有晕车,反而神采奕奕,准备去火车上的餐厅吃晚饭。
老妈张慧娟也给他准备了核桃酥、沙琪玛之类的点心给他在火车上充饥,不过大冬天的他还是喜欢吃热气腾腾的米饭,反正出门前老妈还特地往他口袋里塞了五十块钱和十斤全国通用粮票备用。同一个卧铺车厢里的其他听说他准备去餐厅吃饭,都笑而不语,他还觉得奇怪。不过他一打开门,走到过道上一看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哪是火车,完全是一个特大号的沙丁鱼罐头嘛。
周晓斌做的这一节是卧铺车厢还好一些,虽然也挤着不少人,但列车员经常会来赶人,好歹还留了一条人行道出来。但周晓斌走到后面一节硬座车厢那边一看,情况就更糟糕了,车厢里面已经满得不能再满了,所有空间一丝不落的都被旅客们利用起来,周晓斌终于明白了上车前大家都要先去厕所的原因。这种情况下想要上个厕所的确不容易啊!
于是周晓斌又只好跑回卧铺车厢里,他刚进门,车厢里就传来一阵哄笑。
“小周,你以前肯定没挤过火车把,还想着去吃饭哩,现在知道了吧!”说话的是另一个年长的老同志,叫做蒋富民,已经五十多岁了。
周晓斌也有些不好意思,前世的自己也的确没出过远门,只是听电视里说春运很夸张,但怎么一个夸张法还真没见过,这回算是长见识了。于是他乖乖的拿出母亲之前准备的点心吃了起来。张慧娟给儿子准备的东西不少,除了核桃酥和沙琪玛之外,还有四个大苹果,一小包奶糖,以及奶奶昨天下午特地给孙子煮的十来个茶叶蛋。
周晓斌也叫其他人别客气,不过大家哪好意思拿他一个孩子的东西吃,也纷纷从各自行李里里拿出准备好的晚饭来。大家带的最多的就是鸡蛋了,几乎每个人都有,似乎家里人给出门在外的人准备的吃食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煮熟几个鸡蛋带去路上吃。当然,其他人不可能像周晓斌这样夸张,有疼爱他的妈妈、奶奶往行李箱里使劲塞各种吃的,大家带的吃食大都是能填饱肚子的就行了。
坐火车从北京到南京差不多要一天一夜,在最初的兴奋劲过后,周晓斌也有些无精打采了,坐火车是有些累人的,而且还很枯燥。车厢里除了周晓斌之外,都是计委经济研究所的同志,大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聚在一起也很少会打扑克之类的。还好这次周晓斌和其他人想到一块儿去了,也带了几本书,于是车厢里人手一本书,大家就靠着车厢里不太明亮的灯光坐在各自的床上看书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车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飞快向后急闪的树木也在夜色中渐渐变得不可见起来。周晓斌和衣躺下睡觉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听着火车车轮驶过那一节节铁轨的交界处时发出那带有节奏性的“哐当”、“哐当”的声音,以及车厢的一阵阵晃动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周晓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火车上条件简陋,周晓斌从包里拿出用小塑料袋包裹着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就算洗漱过了。
车厢里其他人早就醒来了,下铺的老刘依旧是在看他的那本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估计已经陶醉在保尔.柯察金战斗的生活里面了。对面两个年长的老同志,其中蒋富民也在看书,不过他看的是《资本论》,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老花镜,也很投入,有点像不问世事的老学者的样子。而另一个老同志叫章柏松,他正在收拾行李,看到周晓斌起床了,就提醒他离火车抵达南京还不到一个小时了,让他也可以提早收拾行了。
周晓斌虽然不是经济研究所的,和这些老同志也都是第一次打交道,但大家一路上都十分照顾他这个“小朋友”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