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道,“还有倒大树,这可比割麦子危险多了,你不知道树会往哪边倒,一不小心就可能压死人。和我一起去插队的一个上海知青,姓李,我们都叫他李子。那次我们一起上山,他和另外一个人一组,伐到第二棵树时,他们觉得树还没伐透,就站在一边休息一会儿。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树倒了,李子当场就不行了,另外一个被压断一条胳膊。唉!”
柴国栋像是在惋惜什么,悠悠知青岁月,在退去最初的那股冲动和热血外,留下的苦辣酸甜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真正品味。
这个话题的确有些沉重,周晓斌刚想说点轻松的事情调节一下气氛,就听到路边有人在喊自己:“周晓斌是哪个,叫你立刻去广播站集合!”
“我就是周晓斌,知道是什么是吗?”周晓斌一看对方是隔壁国关专业的一个男生。
“这我倒是不清楚,我刚才去广播站送通讯稿,他们叫我先给你传个话,估计待会儿广播里还会喊的,你自己到那里去问吧!”
“好的,谢了!你们班又有好人好事了?”周晓斌顺带问了一句。
对方嘿嘿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等周晓斌来到指挥部帐篷的时候,看到已经有好几个学生会成员在那里了。他也上去打了个招呼,询问一下把大家叫过来是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眼看着太阳高高挂,吃午饭的时间快到了。学校不可能让大家大老远地跑回到学校食堂吃午饭,这顿工作餐自然是在麦田里解决,大家来的时候都是按通知都把自己的饭盒和筷子带过来的。
不过这就难为了食堂里的师傅了,饭菜要在学校烧好,然后大老远的送过来,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两个人的饭菜,而是几千号人的饭菜。人手不够,学生会自然要去帮忙。烧菜做饭,他们肯定没有师傅们专业,但帮忙打菜打饭还是能够胜任的。
难得全校组织一次集体劳动,这饭票自然不好意思让同学们自己出,校领导发话了,中午打饭不用饭票,管饱。这一条倒是乐坏了不少饭量大的同学,原本大家还担心一场体力活下来饭量肯定见长,没想到学校这么开明。
既然大家是来帮六郎庄大队抢收小麦的,大队里自然也要表示一下,早早的就宰了三头猪,中午每个同学一小碗猪肉炖粉条,给大家加一个荤菜也算改善一下伙食。只是不知道同学们一天的劳动价值有没有这三头猪来得高,不然的可就劳民伤财了。当然除了周晓斌谁也不会这么去计较,这可是表现学生和农民亲如一家的阶级立场,哪能那样算呢!
午饭的问题解决的还算比较顺利,大家也都很有组织观念,服从安排,没有因为先打饭还是后打饭的问题闹矛盾。倒是文艺宣传队在吃午饭时忙的要死,他们要趁着大家的时候赶快给大家表演几个节目,什么快板、诗歌朗诵、唱歌、样板戏,虽然条件简陋,但丝毫不影响演员和观众们的热情,看来学校里的能人还真不少。
因为同学们的热情非常高,许多班级上午大都超额完成了任务,下午的任务就轻松了许多。
刚到四点,六郎庄大队所有的麦子在同学和社员们的共同努力下全部收割完毕。任务算是完成了,于是大家唱着《打靶归来》的歌声中浩浩荡荡地返回校园:“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