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终唐一代,许多公主驸马都感情不睦,各自寻欢。公主们豢养情夫是普遍现象。
惜福郡主眼睛瞬间点亮!她抓住我的手握得紧紧的,喃喃自语地道:“我怎么没想到呢!阿草,真谢谢你!谢谢你!我这两天抓紧时间写,让人送进宫给姑母!”说着她从我手中取回给临淄王殿下的那封信,在案上提笔又写了一张纸,连同原来的信纸一起折好,另娶了一只信封塞进去,上了漆封又交回我说,“还是麻烦你去东宫时交给三郎吧。”
我收下塞入袖中。时辰不早了,我便起身告辞。惜福郡主亲自送我到二门外,看我坐上宫车驶向大门才回转。
这事儿有些延宕。直到我再次去恒安王府给太妃视诊时,惜福郡主才将一封上了漆封的信交给我让我带回宫呈给公主。我回宫向公主汇报恒安王太妃病情的时候,将这封信恭恭敬敬地呈上。
公主取出细细地读了,眉头微皱,屏退众人,独独命我留下。
公主手指敲着案几,笑道:“昨日三郎的信刚到,今日惜福的信跟着就到了——阿草你可知他们写些什么?”
我低头应道:“臣不敢揣度。”
太平公主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道:“阿草,先时陛下和我给你和阿忠做媒,你推辞了;据说这次在东宫,豆卢氏亲自为你和大郎提亲,你也拒绝了。阿草,本宫不明白了,你到底想要嫁什么人?莫非等着看谁将来继承皇位,迎娶你做皇后不成?”
我吓得跪倒在地,匍匐着叩头,连声说:“殿下,臣不敢!”
“那是为什么?”太平公主问道。
“臣乃不祥之身。近臣者都不会有好命,是以臣还是一心一意效忠陛下为好。”这个理由我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太平公主惋惜地说:“阿忠哪里不好?大郎又哪里不好?你就这样一个一个地错过?阿草,你将来必要后悔!”
公主这态度太过奇怪。我记得她一直担心寿春王殿下喜欢我,执意要纳我为侧妃或者娶我为妻,因为她喜欢东宫的几个侄子,不想让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拉低她所喜欢的侄子的身份。可是今天怎么她又为我错过寿春王殿下的亲事而遗憾?这是什么道理?
莫非寿春王殿下的亲事已定?未来的郡王妃身份必然不那么高贵。公主殿下没见过那女子,对她没感觉。而我日日在宫里,时时与她见面,她多多少少跟我有了些人情。如果她亲爱的侄子注定要娶一个身份不高的女子,那么她熟知的我,或许比别的女子更好更适合。
更何况她亲爱的侄子似乎也喜欢我。
我被这个想法震动了。虽然知道寿春王殿下迟早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我依然震惊且失落。
震惊的是,女皇陛下果然会批准这样在宗室历史看起来荒唐的亲事,失落的是,与我擦肩而过的,毕竟是一个郡王妃的头衔。
并且,大郎又是那样一个玉人。那一年,五王府的冬天,他立于一棵梅树下,吹箫。箫声婉转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