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在郑家药铺坐堂,咱们长安城中,竟再不能见小神医,倒叫咱们好生惋惜。”
待妇人走后,姜灼愣了好一时,竟生出些迷茫,难道嫁入皇宫,便意味着,她真就做不成大夫了?
“师父,莫当什么皇妃了,真不如做大夫来得痛快。”荀成在旁边嘀咕了一句。
姜灼转头瞧了过去,荀成眼睛一眨,冲着姜灼笑了起来。
天快黑下,姜灼才算得了喘息,其实也是郑柯不得已唱起黑脸,将外头还在等着的一大溜病人都请走了,否则姜灼便是忙到子时,也停不下来。
然而出了郑家药铺,姜灼却不急着回郑府,而是提到,要去魏长欢的府中探望少夫人。
郑柯干脆亲自驾车,带上荀成,一块送姜灼过去,只道之前吃过教训,黑灯瞎火的,总是要小心一点。
路上,郑柯一般赶着马,一边同姜灼报了个喜讯,原来秦府今日添丁,秦宴赶得也巧,亲眼瞧见儿子降生,姜灼少不得替秦宴高兴,不免嘱咐郑柯,这贺礼当要妥贴些,毕竟秦宴也算半个郑家药铺的大夫。
倒是郑柯在车外叹道:“女郎进得宫中,这外头种种,竟是打点不上,说不得连出来都不可能。”
姜灼也是无奈,虽说得与诸葛曜结成良缘,乃是她心中宿愿,只是一想到,日后竟是不得不与郑家药铺上上下下没了往来,她心下也不免有些伤感。
郑柯继续道:“女郎,这一回嬷嬷会陪您进宫,宝儿要去给平月长公主做伴读……”
未料郑柯会这么说,姜灼忙拦道:“此事不可,嬷嬷多年之前已然出宫,何苦偌大年岁又跑回去辛苦,陪我待在那见不着人的深宫后院,还有宝儿进宫做什么,让她们都留在外头,有你们照应着,我也放心些。”
“此事……大家伙都已商定,皆以为是好主意,这一回便由我郑柯做主,况且有嬷嬷和宝儿在,日后还有个传递消息之人,也不至您在宫中出了何事,我们一丁点都不知。”郑柯倒是斩钉截铁地道。
坐在郑柯旁边的荀成猛不丁笑了出来:“师父好生奇怪,既是知道那皇宫绝非是个好去处,为何还非要进去呢?”
“你这孩子,懂些什么?”郑柯立时训斥道:“女郎与圣上心意相通,这些年更是同甘共苦,如何能得结为连理,自是大家伙乐见其成,倒是你在旁边胡说八道。”
“哦!”荀成果然闭了嘴,不过后头又嘟哝一句:“宝儿进去陪师父,可不近水楼台先得月。”
马车中的姜灼,不觉发起了呆来,不知为何,虽如今苦尽甘来,终得与诸葛曜携手一生,却似乎并没有当初想像中那般喜悦,反倒心下牵挂更多。
便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原本是魏少将军府到了。
郑柯先过去叩门,又递上贴子,姜灼随后下了车,站在台阶之下,抬头瞧了瞧。
这座府邸虽比不上将军府高阔门庭,气势迫人,不过也足与魏长欢品级匹配,并没有什么雕梁画栋,倒颇显质朴,门前一左一右两只石狮,便是在夜幕之下,倒也不失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