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正勋从未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冷静自持的他也会为了谁发疯,因为看见她的眼泪而不敢造次。
他以前就好像是个苦行僧,见到女人本能的就排斥。虽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却从未将谁放在眼里过。每当有谁对着他讨好,甚至想要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他都会直接将人处理了。
然而现在,他却是那个对人动了心,又对人动手动脚的人了。
楼正勋忍不住苦笑,这是不是就是他的报应?
等到身上没有那么热了,楼正勋这才又慢慢的游回小岛。也不敢再离白溪那么近,就只是隔着半米的距离侧躺着,看着她的背影浅浅入睡。
就算是在热带,气温依旧不会热到让你觉得不用穿衣服。更何况泡了水再吹海风,感冒几乎是无疑的。
楼正勋再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火烤了似的,连呼吸都是火辣辣的,带着一点血液的腥气。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到滚烫的温度不低于海滩上的沙子,暗骂了一句,这才轻轻的推了推白溪。
“小溪,天要黑了,我们回去吧。”
白溪睡的懵懵懂懂的,被楼正勋弄醒了也没什么不情愿的,只是多少有些脑子不好用。跟他一起把船推下海,接着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看着楼正勋有些歪歪扭扭的把船划回海岛。
“哦,天!”管家一看两个人回来了就上前去帮忙,无意间碰到楼正勋的胳膊,吓得一声尖叫,“先生,你生病了,在发高烧!”
楼正勋皱了皱眉,“是的,请帮我找一位医生过来。”接着又看向白溪,见她似乎还没完全的清醒,“晚饭我没有办法做了,让厨娘做一些肉类给白小姐,她今天中午只吃了沙拉。”
管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楼正勋都高烧到两颊通红了,却还记挂着白溪午饭没有吃到肉,又是感动又是害怕,赶紧让人把他扶回房间去了。
白溪到了一口的客厅,倒在沙发上,还迷迷糊糊的。看着人来人往,似乎是十分的着急。不久一艘快艇从远处开过来,接着一个提着箱子的中年男人飞快的跑过来,急急忙忙上楼去了。
呜呜啦啦,外语说的极快。白溪没听懂几句,倒是又睡过去了。
温热的海风从门外吹进来,躺在沙发上,白溪又睡了一觉。
楼正勋本来感冒发烧就没有好,早上不过是一时退烧了,就又出海。海风虽然感觉起来十分的温热,但是到底是从海面上吹来的冷风,吹多了也是受不了的。
楼正勋先是吹了风,又泡了冷水,接着又吹了海风。
私人医生看着温度计都快要爆掉,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病人竟然还能从远处划船回来!
楼正勋已经半昏迷了,躺在床上,呼吸粗重。
医生赶紧拿出消炎药退烧药葡萄糖,紧急钓上,就怕万一治疗不及时出现其他的病症。
楼正勋忙着在海岛上生病,楼宇升则忙着收拾舒家。
楼正勋这次带着白溪离开,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白溪放松一下,远离那些豪门的是是非非。但是同时也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对舒家下了多大的狠手!
白溪就算再厌恶舒家,那毕竟是她的家。楼正勋不认为白溪会像白莲花似的求着自己放过舒家,但是他也不希望白溪亲眼看见自己为难舒家的人,让她心里受到煎熬。
楼正勋走之前把事情都吩咐好了,让楼宇升按照计划一步步的来,让舒家自己走入陷阱,受点教训!
舒玫的事情虽然狠毒了一些,但是也不得不说是她自己作的。
舒成浩当时把她扔下了车,舒玫一个人在路上轻易相信路人,才把自己给坑进去了。而那些人对舒玫做的事情,不过是按照舒玫之前吩咐的而已。只不过原本是舒玫想让人毁了白溪,却没想到反倒是坑在了自己的手段里!
楼宇升捏着光盘,嫌弃的扔到一边。周钱钱赶紧过去拿起来,小心翼翼的塞到玻璃盒里。
“我说祖宗,你要是把二叔吩咐咱们的事情办砸了,可就别想活了!”周钱钱怕死楼正勋了,他简直就是作恶的祖宗!
偏生一肚子坏水,做坏事还一点都占不到他自己身上似的!
明明舒玫的事情是楼正勋一手策划的,但是闹翻是舒家自己不要脸闹的,车是舒玫自己上去的,祸害她的人是她自己之前找过的,就连处理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楼宇升“无意间”发现,“顺手”把人送到医院,“救了”的。
从头到尾,楼正勋人在国外,连根头发丝都没干涉过。
周钱钱对楼正勋算是服了,这人真是蔫儿坏的祖宗!
楼宇升哼了一声,“行了,舒玫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周钱钱皱了皱眉,“嗯,反正也不知道是谁的种,生下来也只会遭罪。”
楼宇升轻笑一声,“你说舒家这次还要怎么唱这出戏?”
周钱钱拧了拧眉,“谁知道呢。之前舒玫怀孕上了报,这次送到医院又见了报。她那副样子,就算咱们不公开那些照片和视频,明眼人搭眼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这对于舒家来说,可绝对不是好消息。”
楼宇升哼了一声,“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觉得舒家那样的人家,还怕这个?”
周钱钱不解,“怎么也得要些脸面吧?不说别的,往后他们行事不得低调点?”
楼宇升笑了笑,摇了摇头,“所以说,你总是不能猜到那些人在想什么。钱钱啊,不要那么矜持!”
周钱钱呸了一声,“别给我拿那些强调,说出来都怪恶心的。”
楼宇升呵呵直笑,“算了,我们接下来等着看他们怎么应对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舒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晦气的话了呗?咱们出去吃饭吧,前几天听说北巷那边开了一家新的饭店,味道不错!”周钱钱除了吃就是玩,对于这种消息打听的最为精准。
就算楼宇升不爱吃喝,也被他带的尝了不少的新鲜东西。
今天他开心,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跟着周钱钱就出门了。
港城刚下过雪,天空干净的很。楼宇升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休闲西装,脖子上系着一根白围巾,看上去倒是有些文质彬彬的样子。
楼宇升天生睫毛长,双眼皮。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瓜子脸。脸上线条柔和,眼尾微微翘起,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媚劲儿。
人说男生女相,是大富大贵的命。然而楼宇升这张脸,只是给他招来男人的命。
“次奥,给老子滚!”楼宇升跟周钱钱在北巷里走着,突然就有个人上来摸了他的屁股一把!
楼宇升二话不说,朝着那人的肚子就踢了过去,完了还觉得不解气,上去又踢了好几脚。
周钱钱也不拦着,他知道楼宇升最讨厌人家把他当女人!
平时在人前装个gay他倒是没意见,但是当他正经的站在那里的时候,要是有人猜疑他,他保证能把人揍得爹都不认识!
“住手,住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楼宇升脚下刚停,突然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团子跑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腰。
“不要打人!”
楼宇升低头一看,呵,女孩儿!
谁知道他一低头,那女孩儿突然就举起拳头,朝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让你乱打人!”女孩儿打完一拳,接着就拉起那个被打的男人,飞快的跑进人群里。
楼宇升若是平时的话,肯定不会让一个丫头的手。但是奈何他刚才一个闪神没有注意,愣是被打破了鼻子!
鼻血哗啦啦的往下流,周钱钱在旁边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等好不容易止了血,楼宇升有些狼狈的被周钱钱拖进饭馆,郁闷的吃了一顿饭。
饭菜很可口,但是奈何楼大少爷心情不佳,怎么也吃不出美味来。
“哼,把那个混蛋给救走了,我就不信那个丫头能有什么好报!”楼宇升哼了一声,心想那个女的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哭呢!
两个人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北巷是港城很有名的一条老街,这里其实就是一条小胡同,却容纳了天南海北各种吃食。门店虽小,却很地道,价格也不高。
平日里一般人也常来吃,像周钱钱这种也会来消遣消遣。
两个人一路走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可以买的。谁知道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女孩哭泣的声音。
两个人一起停下了脚步,楼宇升挑了挑眉,“看看?”
周钱钱一拽头,俩人就走向暗处。
虽然两个人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但是却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能帮人一把的时候他们绝不含糊,当然对待坏人的时候也毫不留情就是了。
然而让楼宇升没想到的是……
莫深深蹲在墙角哭着,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地上还躺着个男人。
楼宇升整个人都要斯巴达了,卧槽,他什么时候嘴巴这么准了?!
楼正勋这一烧就烧了两天,梦里也不知道是遇到了多大的苦难,表情狰狞的那叫一个吓人。
白溪那天下午醒来以后就一直守着楼正勋,管家给她安排了行程让她出去玩她也不肯,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楼正勋。
她现在非常后悔。
看着楼正勋嘴唇干的裂了皮,脸上惨白蜡黄交替,说不出的心疼。
楼正勋烧的很厉害,几乎就没有退烧的时候。医生不断的给他用各种方法降温,可是就是不见好转。
原本想来度假的玻璃房子,一下变成了玻璃病房。白溪晚上偷着哭了好几回,又是自责又是心疼。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楼正勋的烧才算是退了下来。人也稍微精神了一些,白溪就赶紧熬一些小米粥给他喝。
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所以楼正勋并不能吃不好消化的东西。说起流食,他的胃又不好。白溪只能让管家乘坐直升机到市里的大型超市,买来小米,给他熬粥喝。
“你自己出去玩就可以的,我不是让管家给你排好行程了嘛?”楼正勋见白溪每天都围着自己转,心里十分的不安,“我带你出来是想让你好好休息,多多玩一下的。我只是发烧,等烧退了就好了,你做什么要守着啊?”
白溪不说话,只是一勺一勺舀着,吹凉了送到他嘴边。
楼正勋刚开始说的时候语气还算是温和,等到后来见白溪油盐不进,而且似乎还不理自己,气也上来了。
忍不住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大,语气也严厉起来。
“说话啊!我让你去逛,你在这里傻呆着做什么!”楼正勋一把推开她送过粥来的手,气呼呼的看着她。
白溪若是想着怎么玩好怎么吃好怎么睡好,他心里还能觉得舒坦些。看着她委屈的在这里照顾自己,楼正勋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书里说的对,爱上一个人,就是递给了对方一把刀子,赤果果的站在对方面前。任由他捅向自己,或者捅向他自己。
楼正勋看着白溪这样“作践”自己,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白溪把碗和勺子,放到床头柜上,拿了张纸巾,低下头在床上不停的擦着。刚才楼正勋一推,所以有些汤水滴到了床单和被子上。
白溪低着头,默默地擦着。手上越来越用力,最后都忍不住的颤了起来。
楼正勋看着越来越心疼,正打算说些什么,却看见被单上落了一滴水。
接着又是一滴,又是一滴,然后就是大滴大滴,一滴接一滴。
楼正勋的脸色接着就变了,伸手一把把人抱到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不停地道歉,轻轻地拍着白溪的背,楼正勋又开始为自己刚才的语气而道歉起来。
白溪刚开始是无声的哭,后来变成呜咽,最后嚎啕大哭。
又是委屈又是心疼又是恐惧又是无奈,白溪觉得自己这几天简直糟糕透了!
不是因为楼正勋生病而自己没办法出门而难受,而是因为楼正勋生病这件事情而自责不已!
白溪甚至想,当时从了他不就好了!就不会这样,他就不会生病了!
她觉得自己在不停的妥协,不停的求饶,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二叔,二叔,二叔……”白溪不停的叫着,趴在他的怀里,无助又恐慌。
这几天因为照顾楼正勋,白溪也没有好好地休息。趴在他怀里哭了一个小时,最后竟然就抽着睡过去了。
连睡梦里都一直一抽一抽的,眼角湿润。
楼正勋把她抱到床上,轻轻的解开她衣服的扣子、拉链。
不带半点情谷欠的,把人给抱到怀里。盖上被子,搂着她睡了过去。
等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地灯,在墙角微微发着光。
白溪睁开肿胀的双眼,发现竟然肿成了大核桃,眼睛只能睁开微微一条缝。抬头看看广阔又高远的天空,上边缀着点点繁星。
“醒了?”楼正勋亲了亲她的眼角,轻声问道,“心里……还生气吗?”
白溪哼了一声,“气,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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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上一章有个bug哈,两个人是飞到了澳大利亚,不是新西兰。我一定是看多了,竟然写成了新西兰。
天可怜见的,大堡礁属于澳大利亚,在南回归线以北,澳大利亚东北角。新西兰在南回归线以南,在澳大利亚东南方向……
orz,我给自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