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铃铛在七夜手掌拍来之际,轻微晃动了几下,从它表面瞬间扩散出一团黑雾。
黑雾被风吹跑,仿佛是自行散开的一般,向着周围翻开,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型黑章鱼,无比自然的舒卷触手。
黑色触手触及的地方,也意味着厄运的降临。
不少没有及时退开的修士,他们在被黑雾波及的第一时间,各自都顿时觉得乌云盖顶晕头转向,有很不好的感觉传来,等到他们再想做出反应,却已经晚了。
有修士站在原地大大地打了个喷嚏,他的鼻涕止不住地流下,得了最最普通也最不可能得的感冒。
他的这一个喷嚏,打在了旁边修士的身上,那修士身子忽然被吹得摇晃,紧接着一头撞上旁边擂台的石柱,头上擦破了一层皮,流出血来。
还有人被他撞得崴了脚,闪了腰,最惨的一个跌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柴如歌在高阁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乱成一锅的擂台下,他只是停留了片刻目光,就再次转移到台上。
不止是他,所有人在慌乱了片刻、无措了半刻后,也都纷纷将目光从别的地方转移,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一处。
第一擂台上,比逸散开的黑雾更加浓郁的雾气,吹开了七夜手掌后的衣袖,它们无形无质,就算是悍绝刚猛的孽龙大手印,也无法拦阻得它。
殷谋的厄运铃铛,不是用来对抗手掌的,而是用来釜底抽薪之用。
手掌无敌,不代表你的其他部位同样无敌,就算你将全部攻击都凝聚在手掌上,也恰恰是其余地方薄弱的时候。
如是想着,七夜手臂上的衣袖被吹起,被黑雾腐蚀出一个个窟窿,露出里面的皮肤。
当看到七夜手臂裸露皮肤的一瞬间,所有人惊得长呼一口气,剑漫天的手抓在了栏杆上,柴如歌的扇子打到了自己的手背,殷谋觉得自己有些悲催。
谁曾想到,七夜的手臂竟然披裹着一层龙鳞,那是如同厄运克星一般的存在。
体修练到极致能够万法不侵,而体修练出龙鳞,这只能说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之一。
就算是孽龙药,就算是真的有这种仙藏,出现的几率也不会超过半成,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的确,这样的几率非常低,低到千百年来也只有石荡一个人发生异变,泰山诀和孽龙药产生的变化。但不要忘了,七夜修炼的九归寒潮诀,它才是最恐怖的东西,万象归潮!
早在出发前就让石荡灌输了一股真气,经过体内全力的转化模拟,现在终于能够运用自如。
龙鳞牢不可破,堪比无上仙金神铁,它们是上古巨龙防御对敌的铠甲,真要比对起来,又怎么可能会弱。
哪怕七夜现在身上的龙鳞不是真的,哪怕它只是徒具其形,都已经完完全全震慑住众人,因为龙鳞是一种象征,在一个人类修士身上出现。
剿魔大会的会场本不该有风,但是七夜站立在第一擂台上,他的白衣猎猎拂动,仿佛在牵动每个人的心。
龙鳞覆盖了原本的皮肤,完美的充满爆发力的线条,隆起的结实肌肉,这才是完完全全的孽龙大手印,一个由龙之手臂完成的招式。
没有人去看殷谋,哪怕他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多宝道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七夜的身上。
有些散修震惊而有些麻木的想着,这样的人既然站上了第一擂台,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去挑战他?
“孽龙大手印应该不是术仙的招式,他浑身那种刚遒有力的气势,不是普通体修能够练就,还有他背后时而浮现的孽龙虚影,一定是孽龙药无疑。”
“这样的人才,为什么到现在依旧不显露山水,若不是这一次的剿魔大会,他或许还会继续隐匿下去。”
“有人不追求名利,自然是不露声色专心修炼,故而成就要比那些浮躁的修士,来得要高许多。”
“那他这一次来剿魔大会,又究竟为了什么呢?”
谈话是一门艺术,然而因为修炼放弃了这门艺术的人同样不少。被身旁的修士顶了一句,开始说话的那名修士面色不善,有些厌恶。
柴如歌从来都是尊崇艺术的,他认为骗术也是一种艺术,怎么让你心甘情愿的去相信,是美好的艺术。
所以他这个时候没有开口,他明白有些事情一旦说破,剑圣宗就会从蛰伏的巨兽化作滔天燃烧的火焰,那场面并非谁都愿意看到。
剑漫天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神中流露出思索,她感兴趣的不是这个体修,也不是他修炼的关乎孽龙的功法与法诀,她只是对谈话中提及的一个问题很感兴趣。
他,为什么要来剿魔大会。
不显山不露水,却偏偏今天来参加剿魔大会,如果对方没有目的,谁都不会相信。
来这里的人,谁都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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