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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辰源这才省起道:“听你们堂口的兄弟说,你要嫁人了?”
“是啊!”云端喜气盈盈的道:“作为朋友,你不该说一声‘恭喜’吗?”
站立较近的欧阳恭、梁发、孙财,开始探出头来看,像是在看好戏上演。辰源觉得很窘,一下子,毛躁了起来:“你不可以嫁给蔡鋆!”
“你是我什么人?”云端静了一下,眯着眼看他,又问道:“我嫁谁关你什么事?凭什么你来反对?”
辰源气白了脸,他的声调,空洞得令人发慌:“就凭你我曾经……曾经爱过……”
“你也说是曾经了!”云端无情地道。
“什么?!”辰源没为之气结,更气得为之气绝:“你!你……”
“辰源大公子,你还是回到锦绣京城、照顾你的宝贝女儿烟卿去吧。”云端莺莺燕燕的窃笑着:“本大小姐嫁蔡鋆、嫁熊东怖、嫁猪嫁狗,都不劳您关心过问!”
辰源几乎没跳了起来:“你……”
云端仰一仰首,问他道:“我什么?”
“安东野看错你了!”辰源痛心疾首地道。
“是吗?”云端冷笑,笑得像一把一言不发的刃锋:“没有其他事的话,辰源大公子就请便吧,姑娘我忙得很。”
辰源气得脸冻如蜡色,他太生气了,反而抓不着主题、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你要忙什么?”
云端居然有板有眼的道:“本姑娘要忙着去嫁人。”
“你!你要嫁给谁?”辰源心里的火,又“噌”地冒了上来。
“我嫁谁关你屁事?”云端内心的恼恨怒妒爱五味杂陈,一股脑的翻涌了出来。
“你嫁给蔡八那狗官,我就要管!”辰源看似理直气壮的大声吼回。
“笑话!我嫁给谁是我的事,我不但要嫁给蔡鋆,还要嫁给熊东怖,你能奈我何!”云端慵懒美丽的面孔,这是硬生生给逼出一抹绝色狠意来。
“你!你可知道,他们都是陷害‘大风堂’的仇人!”辰源几乎是跳着站了起来!
“我知道啊!”云端毫不在意的道。
“你这人尽可夫的荡妇!”辰源这句话一出口,古墓里都静了下来。
静的可怕!
辰源也不知道一向宠辱不惊的自己,今天竟这般失言失态、竟会这般激动、竟用这种刻薄语言来毒骂一个曾经也是至今仍旧魂牵梦绕的爱慕女子,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隔了半晌,云端才挥挥手,厌恶地道:“骂完了没有?骂完了的话,就不送了。”
辰源忽然觉得很懊梅,他很想说一些什么道歉的话,可是他又说不出口,也不知怎么说出口。
“我……的意思……”辰源说的每一字,都像是从脑骨煎熬出来的,然而他其实什么有用的话语,也没有说。
“别说了,我不想听。“云端厌倦地挥手,转身,就像一个舞蹈中的姿势,正要离去。
见云端要走,欧阳恭等三人,急得向辰源频频打眼色。
辰源想留住她,心里的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了停顿在空中的一个寂寞的手势——
云端大小姐只说:“我跟他谈过了,已不必再谈了。”
云端说罢就走了。
座位上,只留下了一面梳妆用的寂寞镜子。
在云端一转身的时候,镜光映照着她那令人伤感的美丽脸庞,那儿分明滑过了一行楚楚动人的清泪,像是半阕词写到绝处时的一记尾号。
这令辰源惊得呆住了!
他不知她竟已流了泪,他却才一直都以为她是心狠如铁、爱慕虚荣、贪恋富贵、无情无义的女人。
“我是不是做错了?”在走出“活死人墓”的时候,辰源仍旧无法从寞镜无限痛苦的美丽中拔足出来。
等待在古墓之外的,是一脸忠恳的布伯。
“没有。”布伯忠恳满脸的摇摇首:“您对朋友,已经尽力了。”
“她要嫁给蔡鋆,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辰源扶着胸口,吃力地道。
“许是你情我愿,也说不好。”布伯垂首道。
“我想她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她一定是为了救安东野出来、阻止熊东怖的疯狂,从而拯救‘大风堂’于水火,才肯答应下嫁给蔡鋆,刚才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辰源话语里充满了懊悔,他的胸口更撕裂一般的疼。
这次,布伯不讲话,只将一颗灰白的头,低的更深。
“‘京师’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辰源突然扬眉,他扬眉的时候极美,美得像一个若惊的受宠。
“二公子在半个月内,先后调换了十一位分楼主的人选,这十一位新楼主……”布伯话语一顿,才道:“……都出自二公子的‘青衣第二楼’。”
“楚羽啊楚羽!”辰源一步步挨下雪道,仆从们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围,只听他漫声道:“我这个二弟文韬武略,什么都好,就是太心急!呵呵,他楚羽可以是熊东怖,但我辰源绝不做孟东堂!”
下山的时候,雪下的更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