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挡住‘权力帮’的路,我‘玩命’萧张,都要他的狗命。”
赵日天点头、哈腰、陪笑、一叠声的应是。
——赵日天一向没什么骨气,更没什么骨头,他对官府的人点头点习惯了,他“点头狮子”的绰号,由来已久,很为武林中有志气的同道瞧不起。
“红巾刀王”商歌舞仰面大笑,他说道:“岳丈大人太小心了,有洛五弟和萧八弟这样的少年豪杰在这里,莫说只有区区一个‘长风镖局’,就算是十个、二十个,也给铲平了。”
歪在左座里的“独臂刀王”洛正熙,却冷冷道:“老八是个急性子,只怕今日是轮不到我洛五来出手了。”
说话间,洛正熙小指上勾着的乌鞘弯刀的动作,突然停止晃动;商歌舞的笑声,也突然停顿;赵日天谄媚的笑容,僵顿在长长的驴脸上;萧张兴奋而嗜血的目光,缓缓转向长街的正前方街头——
那古老而倾斜的“三道街”另一头,已有一行黑衣镖客,步履迅疾,面无惧色地,快速而有序的走了过来。
这一行一共有二十七个人,全部携带着单刀、怀剑、钢钩、铁尺、软鞭、短棍等镖行常用的兵器,全都是狗皮帽子、黑短袄、扎脚裤、登山靴的“关东”行头,一行男女踏在街面冰雪上,发出“沙沙”地声响,气势上毫不输人。
走在最前方的一个人,浓眉大眼,满面精悍风霜之色,正是“长风镖局”总镖头尉迟北。(参见《报恩箭》卷第一章)
看到了不买自己面子的尉迟北,赵日天的驴脸立刻绷紧,连瞳孔都跟着似已收缩。他一举手,只听刀弦之声急响,他后面的“金狮镖局”数十名镖头、镖师、以及趟子手,一个个都已弓上弦,刀出鞘,严阵而待。
“权力帮”的诸刀客,仍旧站立在“三大刀王”座后,扶刀而立,没有任何动作变化。
长街之上,杀气更浓,除了正前方逐渐逼近的那一阵阵如刀锋磨擦的脚步声之外,天地之间,静寂得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眼见对面“长风镖局”这一行人,已越行越近,“红巾刀王”商歌舞刚一欠身,不想就在此时,右面街道旁的一扇窄门,突然被人推开,五个白衣如雪的青年男女,鱼贯走了出来,从旁一字摆开横住长街,反身迈步,齐齐迎上了“长风镖局”的队伍。
商歌舞刀眉下的虎目一寒,面脸不悦之色的冷声道:“赵总镖头。难道你还邀了其他路的朋友前来助拳?”
“没有啊,商大爷。”赵日天丈二金刚木不到头脑的道:“这……小的也不知是怎么档子事……”
只见那五名披着风雪斗篷的青年白衣男女,其中一个剑眉星目的佩剑少年,来到“长风镖局”总镖头尉迟北跟前,向他低低说了两句话,尉迟总镖头略一迟疑,竟一言不发地和镖局同伴原地站住,不再前行半步。
然后,这五名雪斗篷年轻人,转身并肩都向赵、商这一边走了过来,走过那条癞皮死狗旁边时,其中一人巨胸女孩子,突然俯下身,解下背后的雪氅,露出里面鲜红如血的红裙,她用雪氅卷起了这条死狗,移放在了路旁,用雪葬好,再大步追上她的同伴。
“小尾巴又发善心了哈!”并步流星的行列中,一个个子小小、五官滑稽的少年边行、边嬉笑道。
“赵日天那个***,就知道给我们找麻烦,大冷的天,也不让咱们消停一会儿。”又一个黑漆漆的削瘦少年道。
“都别瞎扯了,抓紧时间打发了这帮孙子,大家好赶回‘青螺小园’吃青螺小姐的火锅。”一个表情严肃、声音严肃的高大披发汉子意气风发的道。
五个年轻人越行越近,“玩命刀王”萧张的脸色已变了,他左手又慢慢地伸入怀里,似乎又欲发刀——
大哥“红巾刀王”商歌舞却用眼色制止住了八弟,他压低声音道:“这些人的门道看来都透着些奇怪,我们兄弟先摸清他们的来意,再动手不迟。”
萧张冷笑着道:“就算他们现在看起来有点古怪,待一会儿变成死人后,也就不会有什么可奇怪了。”他嘴里虽是这么样说,毕竟还是不敢违拗兄长的意志,还是没有动手。
商歌舞沉声唤道:“老赵!”
赵日天连忙答应道:“小的在。”
商歌舞道:“待一会你先去估量估量他们的武功底子,一不对劲就赶紧滚回来,千万莫跟他们死缠滥斗、吃了大亏!”
赵日天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极力表现的道:“小的明白!”
只见刚才跟尉迟北交涉说话的那劲装佩剑、浓眉大眼的少年,微一摆手,一行白衣少年男女,竞全都在丈余外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