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为楚云眠而发!
——“息红泪,我安天命功成名就,为你挥金如土,哪一点比不过那书呆子楚云眠?你偏偏对我毫不假以颜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莫名奇妙,有的人从你生命里路过,不管再怎么卖力表演,你想起他时也不过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符号;而有的人从你生命里路过,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消看你一眼,你心里便会万马奔腾,地动山摇。
安天命受了伤,伤在心上,她对息红泪再也没有半点怜惜之意,他暴喝:“杀进‘风雨楼’!谁敢帮助楚云眠,一律以反贼论处!”
一人动,万人从。
三千铁甲禁军在水面架起浮桥,潮汐般涌来,大枪如林,长戟如云,风雨楼弟子苦苦支撑,且战且退。
丑时一刻,弟子来报:“安天命攻破第二楼,杀十三太保——”
寅时二刻,弟子来报:“安天命攻进第五楼,杀青楼七秀——”
寅时三刻,弟子来报:“安天命攻入第九楼,京城四少三死一重伤……”
杀喊声依然在耳畔,楚云眠变色:“红泪,是我连累了你!”
“不要这么说!”息红泪在楼上眼看楼中火起,无数姐兄弟妹妹在铁甲禁军屠刀下惨死,不禁神色凄怆。
“唉,红泪,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你悔不悔?”楚云眠无法释怀,这“风雨楼”之变,都是因他而起。为顾全他一人之命,反伤及无数条无辜性命。
息红泪仰起芙蓉面,道:“你和我、我和你,没有悔不悔,只有爱不爱。”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答得掷地有声,说得义无反顾。
“我本以为入京之后通过你在官场的关系,便可上达圣听,沉冤得雪,东山再起,可是……”
楚云眠话未尽,风漫天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地闯进来:“安天命已经迫近百步之内!兄弟姐妹们差不多……都拼光了……”他未来得及报告完全部内容,便颓然倒地。
——敌人来势汹汹,箭矢已经伤了风漫天全身要害。
“这一劫,是再也躲不过了!”楚云眠仰天长叹。
息红泪突然转身向楚云眠问道:“云眠,你怕不怕死?”
楚云眠强笑道:“红泪,只要和你在一起,死又有何惧?何憾?”
息红泪笑中带泪,道:“那好!我早就在‘风雨楼’绝顶储存了足以荡平左近百丈方圆的火药。待敌人攻上,我们便引发火药,与他们同归于尽,为死难的兄弟姐妹报仇。”
楼下一阵叮叮当当的零星格斗拼杀声,火光熊熊,安天命瞬息之间已经杀到。
楚云眠向楼下望望,神色间突然起了变化,遥遥一指道:“红泪,你看那里?”
息红泪只当情郎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之变,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乱军中人头攒动,什么都无法辨识,不由得问道:“云眠,你看到了什么……”一句话没说完,胁下一痛,已着了楚云眠三指。
“啊?云眠?你……”息红泪心中一沉,陡地发现楚云眠唇角泛起的那丝阴险笑意,不由得一惊!
——黯然憔悴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