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向来不喜欢奴才在房内值夜,却让喜鹊与霜儿都留在房里,原来是为了迷昏她们,她好偷偷的溜出去,而因为想着有两个宫女在殿内值夜,金松便也不会注意那么多。
她才能轻易的出去而不被奴才察觉。
宫女并不是睡着,而是被迷昏了,这些粉末便是证据。
他跌坐在房内的椅子上,一言不发,握在椅把上的手青筋暴起。
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走?是他不够爱她?还是待她不够好?
或许他做的不好,做的不够,可他已经努力了,努力的学着怎么爱她,尽所有的能力对她好,就算是块冰也能有点温度了。
若有不满意可以对他说,对他要求。
怎么她就能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走的这般潇洒没有羁绊,一点都不留恋?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
忽而他又自嘲的笑,鹤泰啊鹤泰,你满心的都是她,自以为只要对她好,就能留住她的心,可惜她竟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了。
她竟然将你视作洪水猛兽,处心积虑的逃离。
他突然又想起那晚,他兑现诺言带她去见鹤炎,临出门时,她忽然拦在他的面前,“王爷,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连累到你,你可以在考虑考虑,若你不愿意,我自己再想办法。”
当时他对她笑了笑,“本王怕你连累吗?就算你让本王去死,本王都不会眨一眨眼,没有什么事能让本王怕,除非……除非是你离开我。”
她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是答案却让他满意,她说,“我也不愿离开。”
鱼蝶儿那句不愿离开,对他来说就像誓言一样,就是让他死,他觉得都值了。
他义无反顾的带她去了储青宫,翻墙而入又用迷香将仅有的几个奴才迷昏,给了她与鹤炎说话的机会。
谁能想到,有一天她竟用那剩下的迷香来帮助她自己逃离他身边。
“小蝶,你为什么要骗本王,你这个骗子……”他咬牙切齿,眼中却是湿湿的,“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本王的,你说话不算话。”
“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本王都要将你找出来,亲口问问你,到底是为什么!”鹤泰摇晃着起身,一手按住发晕的脑袋,双目赤红的朝外奔。
自认冷静理智的他,一遇到她的事便如发了疯。
“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挨家挨户的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王妃给本王找出来!”鹤泰端坐在马上,声音沙哑冰冷,官兵们闻之无不感到心中一颤。
参与过上次寻找鱼蝶儿的人心中暗暗埋怨,这王妃怎么回事,玩捉迷藏还是怎么的,净出这种幺蛾子来折腾人。
好在这次是她自行出走,不是被人掳走,找寻起来容易多了,每一队官兵带了一张王妃的画像,不出几个时辰,便有官兵来禀报,说是有人看到鱼蝶儿去了平原侯府。
鹤泰闻言策马扬鞭就向侯府去了,侯府的门卫不认识什么王妃不王妃,不过倒是也说了,清早有个美貌女子来了侯府,找三公子的,鹤泰一展手中的画像,门卫立刻道,“对,对,就是她。”
经过了确认,鹤泰大步流星直奔落画斋。
“嗳,你是谁啊,不能进,公子吩咐了有贵客招待,不许闲杂人等入内。”落画斋院门大开,门口站着个丫鬟,见到鹤泰气势汹汹的走来,伸手便拦。
可怎么能拦得住鹤泰,只能小跑着跟在后头,到了房内才发现竟空无一人。
“咦?人呢?”丫鬟也奇怪的惊呼。
“人呢?”鹤泰回头喝问。
那丫鬟早已慌了,“我,我不知道,我们公子也不见了。”
“给本王仔细的找,院子前后都搜一遍。”鹤泰向随后跟来的官兵吩咐道,此时他也顾不得礼数,三公子也不见了,想必平原侯也不会怪罪他擅搜侯府。
鱼蝶儿确实是到平原侯府找平琏川了。
她想让他帮忙,为她备些远行的东西,还想跟他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家人一起带上,因为现在鱼蝶儿的爹娘还被鹤泰派的人保护着,很难在不惊动鹤泰的情况下带走他们。
若是惊动了鹤泰,恐怕她也走不了。
若是不行,她就先走,待过个几年,鹤泰气消了,再想办法跟爹娘团聚,可她又怕鹤泰在急怒之下会把对她的恨拿她的爹娘来出气,所以希望平琏川到时能够阻止他做无谓的事,伤害无辜的人。
也想请他到时帮忙照看一下爹娘兄嫂。
她还给鹤泰写了一封信,算对他有个交代,这封信也暂放在平琏川手中,在她远走高飞后,再转交给鹤泰。
她那日对鹤泰说过,她也不愿离开,可还有后半句她没说出口,那就是,她却必须离开。
之所以选择平琏川帮忙,是她想来想去,宫外似乎只有他这么一个能帮忙的朋友,而且平琏川曾对她说过,有用到他的时候,他万死不辞。
她不想让他万死,可除了找他,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她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