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满,却又不敢呵斥咒骂他。邓承志是什么人,将门英烈之后又少
年得志,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谁敢训斥他。
年轻的大明将官们有的咧嘴,有的侧目,瞧着话不多的上官只敢小声嘀咕,这实在是个馊主意。数里外就有一条河道,位于两座矮山之间的河谷里,河道结了冰又被积雪覆盖,在阳光直射下熠熠生辉。
所谓奇兵傍出,讲究的便是一个奇字,走河道那便太蠢了。所谓河道便是大军取水,喂马,取食处,凿开坚冰便可取水捕鱼,那冬季里肥美的河鱼呆呆傻傻,予取予求,一直都是前线大军重要的食物来源。河道两侧还生长着茂盛的植被,也是上好的养马地,再愚
笨的人也晓得河谷前头,必有成群结队的哥萨克人。最要命的是河谷低矮,两侧都是几百丈高的山地,密林,有山有林这不就是天然的伏击圈么,两万骑兵拉成长长的行军纵队,行走在开阔的河道上,一旦遭遇两侧山林间的伏击,那不是把脖子送上去给人
砍么。
“兵家大忌,智者不为。”
“标下附议,这河道走不得。”
七八个将官齐齐反对,倒也有人瞧着远处蜿蜒的河道,陷入沉思,唯独邓承志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仍是闷葫芦的性子,不愿与人理论争执。马灿环视左右,便将部下们的神情百态尽收眼底。
走河道,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凶险却又安全,凶险处在于随时随地会遭遇伏击,大军时有覆灭之患,安全处在于河道平坦,是天然的避风港,可避免行军途中的大量减员。
两难之间,马灿终是沉声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走河道!”
主帅,副帅既做了决断,十余个军官只得领命应诺,商量片刻便纷纷起身回归本队,这便是大明新军的特色,战场上对上官绝对的服从,稍有不从那便要吃军法,严重些砍头示众也是有的。
大军就地休整,派出斥候寻找进入河谷的安全路线。马灿心中盘算着,他这副将看似愚蠢的主意,倒深得出其不意的兵法三味,倘若兄长在此会如何抉择,他陷入深沉的思索。倘若这两条路让兄长来选,则必是奇兵突出,能人所不能,再创造一个经典的战
例,给大明人茶余饭后多些满足的谈资。如此这般他便心中越发笃定,选择冒奇险,走河道,一路闯到哥萨克人集中活跃的区域。瞧着四周围一张张年轻,皲红的脸,马灿心中不免自傲,伏击,他倒巴不得哥萨克人成群结队的来伏击他,到时候
再见个真章罢了。
邓承志也是这样琢磨的,他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哥萨克人。他的心思很简单,也很狂妄,老子们两万铁骑这样兵强马壮,装备精良还怕伏击么,敌军不来还倒罢了,倘若敢来那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翻身上马,横冲直撞碾过去便是。所谓韬略也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邓承志是瞅准了,逮着哥萨克人好欺负,打算大咧咧的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