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彻骨,柳枫与天绍青一路徒步,又走出八/九十里,举目远望,只见有一荒弃的村落,但无有人影,越深入一步,越是阴风簌簌,寒寒之气扑面,四周如同死寂了一般。
到了村外,尚有一片空地,柳枫忽的止步,不再往前,好似嗅到什么动静,沉下脸,将眉头一皱,余光斜斜扫视一圈,忽然挟住天绍青,凌空飞展身形。
天绍青本也察觉不对,但万没料到柳枫突如其来,如此闷不做声,大惊道:“柳大哥!”
“把剑给我!”柳枫来不及解释,已很急躁,冷锐的目光如冰刀,挟满了冷峻。
天绍青不由心里惊颤,情知不可耽搁,递剑于他,柳枫把剑接过,一下子掠起四尺来高,长剑急向前扫,剑尖所掠,激起层层尘土,登时听得地下传来痛呼,兵器相撞之声接连响起,更有血花飞溅,冲土而出。
柳枫以剑着地,身形平地飞出,逮准声响处,急点、劈、刺、滑,当下便见数截断刃挣脱而出,抛向半空,又落下来。
天绍青不想这平平无奇的地方埋伏了这么多人,顿时失色。
惊魂未定间,柳枫加大力道,带着她倒掠数丈,向天纵起,少许时辰,徐徐飘落,待天绍青回头,就见柳枫的剑斜划而下,而那里正站着一个人,上星至曲骨已然亮出一道剑痕,被破了任脉,身子直挺挺栽倒。
显然那人冲土而出,预备偷袭,被柳枫先下手为强。
两人跃出空地,柳枫才松开了手,也心情不再紧张,天绍青张目来望,只见恰才埋伏之地,是个坑壑,足有十余丈长,若不小心查看,会被一种表象迷惑住,一脚踏上去,就再无机会生还。
这些人显见是冲柳枫而来,若非柳枫警觉,后果可想而知。
天绍青不敢想象,此次对手在暗处,埋伏了多少人手已是未知,先是莫名奇妙出现一个端木静,其目的不纯,飞凤客栈一番打杀,本就奇怪至极,如今又在此荒村遇伏。
天绍青忽然后怕,脊骨发凉,瞅着柳枫,好生担忧二人前途。
柳枫却镇定如常,只管拉着她前行。
走进村里,一座座空屋全都荒弃,到处笼罩着阴森诡异的气息,天绍青虽然常走江湖,一样屏气凝神,留心周遭动静,不敢懈怠。
正行走间,柳枫察觉到天绍青手心冒汗,蓦地怔住,瞧着天绍青道:“青儿,别害怕!”给她个安定的笑容,但实际上并不轻松,柳枫甚至越来越警惕,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
天绍青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紧盯着他道:“柳大哥,你要小心!”迎视柳枫,欲言又止。
柳枫知道她的心思,没再多话,也不放开她,又与她一并飞纵,上了一间屋子,轻轻踩在屋顶那些细瓦和草藤上,几个起落,冲驰了数丈长短,择其中一屋稳稳落定。
天绍青大气都不敢出,也已意识到这处潜藏着危机,果然,就见柳枫腾地拔剑出鞘,向前力斩,偌大的剑气震烂了瓦片,竟在屋顶劈出个窟窿。
哗啦,屋瓦四面飞散,同一时间,柳枫拽紧天绍青,从那个窟窿中落了下去。
屋内空荡萧索,唯有墙角放着七副棺木,隐隐透着阴气。
柳枫还未落下,已做好选择,用力挺剑劈向那七副棺木。
天绍青现在已不需多问,了解了柳枫行事风格,必是他早已洞悉到这间屋子暗藏杀气,才追踪来的。
他一向果断干脆,轻易不为自己留下后患,要是旁人,说不定这时不愿触及这些杀手,早就躲了,而柳枫是一旦发现了有人针对他,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果不其然,柳枫剑气所到之处,一副棺木的棺盖砰的开裂,传出轰隆一声响,木屑碎落一地,内有一人直起了身子。
真像恶鬼缠身一样,柳枫也知不可轻待,遂满脸不屑,面视那人,冷冷一哼,举剑朝前斩杀,试图抢攻。
那人借机跳出棺外,脚下纵横错移,蓄势疾扑过来,五指并力如刀,连进三招。
柳枫剑锋左斜右转,不让他得逞,并乘隙而入,割破了那人衣衫。
那人闪退数步,痛叫一声,低头来看,发觉自己右臂被齐齐砍断,就在他还未缓神之际,又被柳枫飞来一剑,拦腰斩为了两截。
叮咚,他的半截身躯坠在了地上。
柳枫的剑法就像闪电一样快,而且这种行将有素的方法,并没有使天绍青感到快慰,她立在墙角,见血肉横飞,一下子就呆住了。
想她以往行走江湖,遇到危险,虽也杀人,但从未这般残忍,一剑刺死即可,只要对方稍有良知,便放一条生路,如今面对这景象,难免觉得恶心。
她一连退到角落,猛然呕个不止,叵耐呕不出来,心头翻江倒海一般,涌起难过的神气。
她自也知道不能意气用事,大抵是还没有习惯柳枫的行事风格。
就这间歇,余下六副棺木齐唰唰飞出尖细的刀刃,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
柳枫唯恐天绍青有事,见她还没醒转,在一旁大喝道:“青儿,小心!”身形纵起,来回翻腾,避着擦身而过的暗器。
那六副棺木由人操纵,缠住柳枫,就沿地飞移,眨眼将天绍青围了一圈,暗器不断投射,也把天绍青给困住。
正在柳枫与她应接不暇的当口,棺材里冲出两个人,瞬间破了棺盖,立在地上,嘿嘿怪笑了一番,各自分开,一人缠柳枫,一人扑打天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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