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前行不误。
他旁边一个道袍先生朝后看了两眼,见那位小姑娘又赌气又跺脚,凝神一想,上前叫住已经走远的年轻公子,道:“公子,稍等一下!”
他们一行四人,剩下是两位白须老者,其中一位不解地道:“祭月,又有何事?须知不要浪费功夫,尤其费心管些与我们无关的事,咱们不惹祸上身。”
确实如老者称呼那般,那位道袍先生正是祭月,此前在飞云山庄迷惑过郑明飞。
由此可以断定,他们尊称的年轻公子,便是玄天门的大门主赵铭锐,亦是二门主赵铭希的哥哥。
那两位白须老者年方六十开外,是玄天门的护教长老,一位叫楚关山,一位叫华听雨。
楚关山当初随二门主赵铭希偷入蜀国皇宫,而华听雨依赵铭锐之命收服过飞云山庄,这都是前事,就不多提。
却说赵铭锐止住脚步,祭月先生附首低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看钟惜引,压低声音道:“你确定是她?”
祭月点点头道:“绝不会有错。”
赵铭锐嘴角斜起一笑,满面狡黠,朝祭月使个眼色,祭月不动声色地来到钟惜引跟前,拱手一揖道:“小姑娘,刚才真不好意思,我们公子有请!”
“哼!”钟惜引将头一甩,有意给个冷脸。
祭月连忙道:“小姑娘,请!”伸出手,做邀请状。
钟惜引也不再故作姿态,随他们一并同行。
当钟妙引与天绍志找来,看到这番情形,自然愣住。
因互不相识,钟妙引伸臂拦住几人去路,那钟惜引则早早躲在赵铭锐身后。
钟妙引柳眉倒竖,冷声喊喝:“惜引,还不过来!”
钟惜引从赵铭锐身后探出头,壮壮胆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又不认识你!”
“你……”钟妙引气得脸涨成猪肝色。
钟惜引暗中窃喜,故意道:“你生气也没用,我真的不认识你,拜托你走吧!”说完,赶紧将头藏在赵铭锐后面。
钟妙引跺脚道:“你跟着他们做甚?他们与你非亲非故,又非好人,你会吃亏的。”
祭月有点不乐意了,截口道:“怎么说话呢?”
赵铭锐倒无所谓,止住祭月道:“随他们,本公子……不在乎。”瞥了钟妙引一眼,旁若无人地走了。
钟惜引则大咧咧地攀上赵铭锐的胳膊,一面走一面朝钟妙引做个鬼脸,笑嘻嘻道:“你看看,人家公子多好,才不像你那么没礼貌。”
眼见钟惜引随陌生人而去,钟妙引与天绍志随后跟从,唯恐她出了甚事。
好在赵铭锐也来碧海楼歇脚,随便找个临近楼梯的位置坐下,钟惜引也没走,坐在一张桌子旁,不停地左顾右盼。
钟妙引随后进入客栈,看在眼里,更加生气。
那钟惜引似乎知道,料她没辙,也不大在意。
不到片刻,酒菜上桌,赵铭锐端起酒杯,轻酌了一口,还未将酒杯放下,便听有人传音入密,悄然道:“干嘛带个丫头?此行事关重大,有她跟着,多有不便。”
赵铭锐淡淡一笑,同样以内力回道:“我自有分寸,楚长老勿须担心。”猛然仰头,一杯酒已空。
玄天门的护教长老楚关山与华听雨,皆是花白胡须,也辨不清谁长谁小,而赵氏兄弟自小由他们养大,更经其一手栽培,对这二人十分尊敬。
但凡他们在玄天门,是说一不二,极有分量,赵铭锐身为门主,当然也看得起他们,而像这种密音术,在几人之间已是见怪不怪。
菜已上桌,楚关山拿起箸子,又传密音术道:“门主好自为之,不可误了大事。”
天绍志立在丈步开外,自然听不见他们的言语,瞧着那老者发愣,两位老者形态自若,仪容非凡,不似一般年老之人,行走间身轻如燕,甚至脚不沾地,想来定是轻功卓越。
他不敢大意,留心朝钟妙引道:“我们先上楼,这些人不是等闲可比,都有深厚内功,恐怕来者不善,需要赶紧通知爹娘。”
钟妙引被他拽上楼,敲开天倚剑夫妇房门。
那天倚剑夫妇正俯着身子,将首贴在一堵墙上,倾听隔壁房间的动静,不想天绍志忽然进来说道:“爹,娘,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高手,看样子不大妙呀。”
“嘘!”李裳一指竖在唇边,示意他莫要说话。
此时此刻,碧海楼内,赵铭锐绕着酒杯,余光扫视钟惜引,有意无意道:“小姑娘,这饭菜可还合你胃口?”
钟惜引心情大好,没有二姐钟妙引的纠缠,颇为畅快,抹抹嘴道:“嗯,还好啦,不过就得公子付账了,所谓男人要讲君子风度,是不是?”身子微斜,将脸凑到赵铭锐跟前,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赵铭锐看看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娘,禁不住哈哈一笑道:“小意思,不必客气!”说完,随手掷起了空酒杯把玩。
虽说是一个消磨时间的玩意,可这酒杯在空中连番起落,却都稳稳落在手心同一个地方,这动作使得钟惜引好奇心大起,也想伸手来接,明明看了准头,又抢在赵铭锐前头发力,不曾想那酒杯次次无法抓着,都被赵铭锐接住。
她又试了三次,俱都失败,大惑不解道:“咦?好奇怪。”
楚关山及华听雨见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此玩闹,甚觉无趣,起身上楼了,只留下祭月坐在赵铭锐旁侧,起箸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