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忙?”
虽得悉苏乔捉弄天绍轩,但天绍青仍然对苏乔以礼相待,并不怎样过分,一切皆因苏乔曾经救过她,暗想苏乔捉弄人,会不会有甚原因,又不好直接相问。
苏乔料到她会来索求解药,也态度出奇的好,主动道:“可是令兄中毒一事?”
天绍青赶忙深施一礼,诚恳道:“希望苏公子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为我大哥去掉此毒,绍青感激不尽。”
苏乔受不起她这般大礼,伸出手想扶她,却在中途缩了回来,道:“我答应你。”当喂了药丸,教天绍轩服下,天绍轩立时晕在床上。
郑明飞还怕有甚岔子,急道:“怎会这样?”
苏乔淡淡道:“吃了解药,昏睡是正常现象,醒来便可无恙。”
众人这才放下心。
郑明飞守着天绍轩,天绍青不便打扰,随苏乔走到外面,又到了前堂,见好些人精神萎靡,有些被火烧得不轻。
她不忍相看,又对苏乔道:“苏公子能不能也救了他们?”
苏乔环视堂内,想了想道:“好,虽然我从未救人,但可以一试。”
天绍青却不知这对他已是破天荒了,倘若放在平日,苏乔一定很为难,当下笑着称谢。
苏乔却定睛将她注视,意味深长地说道:“只要你说的,我都不推辞。”
天绍青怔了怔,实不料他话中有话,说含蓄吧,又很直白,说直白吧,又带有深意。
她心牵于柳枫,无意其他,未免苏乔误会,避开苏乔走了两步,强颜笑道:“那……苏公子有心了,他们伤好后,一定会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苏乔望着她的背影,恍恍惚惚道:“我别无所求,只求姑娘答应我一件事便可。”
天绍青拧转身子,目光落在他身上,疑惑道:“什么事?公子尽管说来,只要我能力所及,必定尽力去办。”
苏乔止住她的话,道:“不用那么麻烦,只是小事而已。”
“好!”天绍青想也没想,就应允了。
二人在这边忙活,救人期间,苏乔吩咐什么,天绍青就做什么。
那柳枫自在驿馆内招呼地方官,这是一处村庄罢了,难得有堂堂太尉驾临,这些人都紧紧簇拥着柳枫。
柳枫甚感麻烦,又推辞不掉,换了衣服,有人道:“下官等听闻醉心湖失火,李大人深陷其中,恐怕大人遭遇不测,特来探望,今见大人无事,下官等也放心了。”
柳枫笑道:“只是虚惊,各位不必这么紧张。”
有人不管不顾,拿过一件披风,说道:“如今已入深秋,天气微寒,下官特意命人赶做,希望大人笑纳。”其实哪有那般快,不过是讨好之辞。
柳枫接在手里,也无意计较,裹在身上,出外寻找天绍青,但听到一阵琴声杂着笛曲传入耳内,让他非常讶异,只因曲声混奏,颇为熟悉,正是他与天绍青在船上合奏的那首。
他闻声到了一间房外,不好敲门,打算先看一看再说,见旁侧望月窗敞开,走过去隐住身子,就看到天绍青低头抚琴,而屋中一个男子手持笛子,慢行慢走,沉醉其中。
其实苏乔所求之事,虽不难做,却苦煞了天绍青,就是要天绍青为自己弹奏一曲。
天绍青自然很惊讶,苏乔叹了口气,不愿放弃道:“此次一别,它日恐难有再见之日,在下只求姑娘能为我弹奏一首湖边的曲子,青姑娘就当给在下临别时的赠曲,怎样?”
天绍青面有难色,犹豫难决。
他神情悲戚道:“不行么?”
苦笑一下,他道:“如果在下所求,实在令你为难,就当在下从未讲过。”赌气似的,转身便走。
天绍青几番挣扎,也认为自己不该这般小气,他毕竟救过自己性命,将他叫住道:“好吧。”找来一把琴。
苏乔借了天绍轩的笛子,因他不会弹琴,天绍青便与他交换,凭记忆弹起湖边的曲子,但那曲子实际上是柳枫所作,她家学渊源,融会贯通,自也弹得似模似样。
但天绍青所有的投入,却是因为柳枫,把眼下场景幻想成柳枫在侧,立时便弹得入神已极。
苏乔不知,还很高兴她答应了自己,大松口气,随口吹起笛子。
柳枫在望月窗后看的清清楚楚,顺着旁侧一株树遮挡,恰能不被发现。
曲声临尽时,他抖一抖衣袍,飞身而入,宽大的披风挟裹一股风,直向前冲,使得天绍青猝然闪身,让开了路。
柳枫稳稳落于琴旁,用衣角挡住半边琴弦,缓缓伸手抚弦,轻轻拨弄几下,笑道:“阁下要听琴,何不让本官献丑,亲自来送一曲?”
苏乔知他有意教天绍青疏离自己,压下一口气,却傲声道:“临行在即,不敢有劳大人,况且大人贵人事忙,在下不敢打扰。”
柳枫暗恨他到了现在还不肯低头,眉头微皱,意味深长道:“是吗?那现在阁下可是尽兴?”手再次抚上琴弦,拨弄后,传出丝丝幽怨之声。
苏乔看出敌意,霍然抱紧拳头,冷冷迎视柳枫道:“多谢李太尉盛情,小民很尽兴,告辞!”也不停留,拧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