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显得孔武有力。
天绍青从他的手臂及腿长看来,可以肯定此人身长至少八尺有余,不亚于柳枫。
锦衣白面,虽然简单,却衬得他整个人如皓月般清明,头上束着一条白丝带,眼睛乌中带亮,除去嘴角漾出的笑意,面容刚硬,脸型瘦削,下颌略尖,此刻静坐在一角,竟有种孤鸿独秀的历练。
天绍青见他回望,怕生尴尬,连忙收回目光。
陡在这间歇,悦耳的曲子从台上传出,琴声夹着各色乐器声飘飘荡荡,洗涤人的身心。
喧闹声嘎然而止,众人翘首观望,心驰神摇,开始凝神静听,到了兴处,大力拊掌鼓劲。
一曲毕了,那黄裙女子弃琴而起,身子一缩一转,衣带翻飞,踏着众多陪侍女子的乐奏,翩然起舞。
她全神投入,长袖甩出,神情迷醉,竟拖着两条黄色的丝带,微一使劲,飞云般旋转起来,俄而丝带如弱柳扶风,俄而如花蛇戏水,一举一动,婀娜多姿,风格亦十分峻峭,倒也是一种独特的风景。
到了精彩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又给以雷鸣般的掌声。
柳枫旁侧那名男子也聚精会神,忽然望了望黄裙女人,轻轻漾出一抹笑,手按住琴弦,低头弄起了调子。
一霎时,天籁之曲飘来,众人望在眼中,还当他们认识,只叹当真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这时,都已知道他在为这女子伴奏。
那黄裙女人听见,舞的更欢了。
天绍青看了数响,猛然撇撇嘴,起了小肚鸡肠的心思,朝柳枫低声道:“这琴声让我想起了你弹的曲子,虽也耳目清新,但我总觉的不及你!”
到底是她心中老惦念柳枫,被柳枫曾经的才华打动,自然评价略高,低低叹道:“已经好久没有听柳大哥的琴音啦!”
柳枫知她言外之意,毕竟女孩家,与自己阳刚心性有别,却不好拂她的意,笑说道:“你曾经妙步舞姿,我也未有亲见,却被赵铭希与那皇帝看个正着,也不知当时是何景象?不行,不行,你总偷听我的事,我太吃亏了。”
他假戏真做,竟真板起了脸,天绍青先时愣住,偷眼观瞧柳枫,并不见他真有责怪,已明白柳枫有意调侃,望望台上,笑道:“啊,这番一看,我那时的穿着与这位姑娘相差无几,如今没有那等机会,只好自行想象,柳大哥权当那姑娘是我,而四周的人嘛……尽可想象成蜀中朝臣,这里你就当是大殿吧!”
一言罢了,她已被自个儿的言行惹笑,又瞅瞅柳枫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点感觉?”
柳枫似笑非笑道:“嚄,你当我想象力这般好?还是你把我当孩童唬弄,借词搪塞,我还没那些人有福气?”
天绍青惊讶道:“此处人多,难道你现在就要看……”
话还未落,她又起了玩味之意,莞尔道:“假如柳大哥给我弹琴伴奏,那我就……不过……”看了看四周的人群,道:“不能这么多人,不然我可不干!”
说着,她又嘟嘴道:“你在跟前,我就不怕,倘若……”
柳枫得逞,得意的一笑,诡秘地望定天绍青,天绍青被骇的莫名心慌,再要看时,他已离席而起,走向后/台。
片刻后,他走出来,身后跟来了一人,约莫三十以上,看那身打扮,颇似打理这船的管事。
那管事瞥了天绍青几眼,问柳枫道:“可是这位姑娘?”
柳枫笑着点头。
天绍青腾地站起,已明白柳枫刚才并非说说而已,果然听那人道:“姑娘请随我来。”
今下骑虎难下,她只好在柳枫的示意下,随那人去了。
她走后,柳枫看看旁边那位带琴的人,问道:“请问阁下,可否借琴一用?只奏一曲,稍会儿便还。”
那人迟疑了一下,立在那里抚着琴弦,略有犹豫。
柳枫递过锭银子,婉言道:“在下与朋友合奏玩耍,不需多久,即刻归还。”
那人愣了愣,知他误会了,推过银子,淡笑道:“既是如此,拿去便是,这个就不用了!”
柳枫笑了笑,斜眼直望,发觉那古琴上刻着个‘李’字,一时好生惊讶,又看了看那人,想着此琴该是人家随身携带,且此人又和自己同姓,真是与他有许多共通点。
要是那人得知天绍青刚才怎生评价他与柳枫,不知作何想法,好在他与柳枫一见如故,又是堂堂男子,也非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
那人瞄了一眼天绍青离去的方向,微微笑道:“公子朋友可是那位姑娘?”
柳枫没有否认,那人也就认为他默认了。
这时,天绍青换了衣裳走出,这衣饰虽比不得那皇宫的装扮,却也算光彩照人,只是头饰仍是天绍青原先的打扮,没有变动。
她才现身,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去。
天绍青这身衣裳,不算轻便,如果要运劲对敌,必要吃上大亏,只是起舞的霞衣而已,但霞衣艳丽,透着橘红色的柔光,恰到好处地垂到脚跟。
她手握一支笛子,过来将手递于柳枫,旁边那人也递上古琴,两人就拉着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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