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望不进,天绍青起手敲了柳枫房门数次,毫无回应。
倘若柳枫在房中就寝,以他的功力,怎会听不到敲门声?
天绍青心中惊惶,待要用拳头砸门,身后走来一人,立了好半响,始终夷由不定,直到天绍青有所察觉,转身相看,看清是柳枫,诧异道:“柳大哥?”
她完全没想到柳枫会悄悄离开房间,也不知会自己,若不是发生了甚事,他去追查,绝无可能这般奇怪。
但柳枫满面愁容,落落寡欢,显得极为孤寂,乍见天绍青,好像有些怕她发觉什么似的,嘴角蠕动道:“我……到客栈……随便走了一走,四处看了看。”
天绍青不能确定是否神秘人来过,他去追击,才会如此,投入他的怀抱道:“你怎么不高兴呢,告诉我吧。”
柳枫淡然笑了笑,手抚上她的脸颊,珍视道:“没事了,刚才吓着你了?”
天绍青摇摇头,柳枫便拉她进门了。
在屋内坐定,柳枫只是斟了两杯茶,递给天绍青一杯,自己饮了一杯。
天绍青对茶无动于衷,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看柳枫轻轻松松,分明是装的。
她低头想心事,柳枫呷了一口茶,望望她道:“还在想那位神秘人?”
天绍青点头,柳枫一笑道:“这里的店家不是说了嘛,明天他必会出现,倒时就可知道是谁,何必这么忧心呢?”
天绍青十分意外,方才进店时,她也是从掌柜口中得知此事,柳枫早已进房,是从何处得知的?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柳枫刚刚暗地追踪自己,也真的只是追查那神秘人?
可听柳枫的口气,不像是神秘人出现过的样子,那柳枫到底作甚了?又为什么而担心?可以确定的是,这样的事瞒不过柳枫。
天绍青虽有疑惑,但见柳枫心情平复,也不提那不快之事,说道:“我总觉得我认识这个人,他很了解我,不知道是不是——”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瞎猜有些不妥,止了口。
柳枫微笑道:“他不是告诉店家,约我们明日午时见面么?那时答案自会揭晓,现在瞎想也没用,是么?”
天绍青见柳枫此番神情自若,已弃了烦忧,而自己满面愁容,反倒坏了气氛,也一笑,不再提说。
两人宿了一夜,无有大事发生,很快到了翌日晌午,店主果然守信,时辰到了,来邀他们赴约。
地点也选在客店,是一间清雅的居处,酒肴罗列,香味诱人,桌凳都摆放停当。
最引人注目的是,有关中特色的弱柳扶风馄饨,用白瓷圆盘盛上五只,团团围抱如花蒂形,用菜置于馄饨中,另一端如须般垂向边角,把当中的馄饨烘托的如珍珠米粒。
天绍青将菜肴略看一遍,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欣喜地拽住柳枫手臂道:“是……师父,是我师父!柳大哥,是我师父,他来了——”
柳枫完全始料未及,也没料到是天绍青的师父驾临此地,可除了李玄卉,又别无他人可想,愣道:“无尚真人?”
天绍青脱口道是,见柳枫仍有不信,指着一桌菜道:“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只有师父知道呀,父亲与母亲正在养伤,好些日子没见了,是不会获悉我的行踪的,一定是师父,不会有错。”
她心中欢腾,抑制不住兴奋,正说着,李玄卉果从门口现身,走了进来道:“青儿,你个鬼灵精,往常都挺聪明,这次怎的变笨了,现在才发现是我。”
天绍青回头一看,快步上前,拉住李玄卉衣袖道:“师父,您素日都忙的很,突然来此,青儿如何想得到,还当是谁捉弄青儿哩。”
李玄卉一脸是笑,任由天绍青拉他坐下,嗔道:“你个丫头,也太胆大,我令你去洛阳为人贺寿,出了那等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也不回禀我,为师……只好自己找来了,还以为你丢了,不过……”扫了柳枫一眼,收回目光道:“后来得知你安然无恙,就顺道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
李玄卉言说间,又道:“你也想念那许多未见的父母了吧?”伸手欲图斟茶。
天绍青抢过一杯斟好,捧给李玄卉,恭谨道:“师父猜的可准了,前次青儿也去了苏州打探,可惜扑了一空。”
李玄卉将茶饮罢,天绍青未免把柳枫晾着,将他拉过来,面向李玄卉道:“师父,这位是柳枫,是——”
她待要讲出与柳枫相识的经过,柳枫躬身施礼,朝李玄卉道:“在下见过李真人!”
李玄卉定睛瞧了柳枫半响,忽然神色一肃,起身说道:“你就是最近江湖上疯传的‘无情剑’柳枫?听说剑无情/人也无心,短短时间内,葬送了很多冤魂?”说着,又轻藐地笑了两声道:“别人道你出手狠辣,你杀人的时候,也毫无愧疚,现在见面了,如何这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