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太黑,火把太少,如果是白天。他至少可以射杀几十个黑衣贼人,但是现在只杀了四个。他就看不到黑衣贼人了……
“将军!将军!怎么办!那些都是我们的弟兄啊!将军!怎么办啊!将军!”一个亲卫浑身浴血,站在薛仁贵旁边泪流满面,看着不远处被杀死的自己的弟兄们,他的心也难受得要死,可是,他和薛仁贵一样,无可奈何,他没有水上作战的经验。可以保证不晕船是最高程度了,其他的,他真的做不到。
“将军!”
“将军!”
“将军!”
一阵呼喊声响起,薛仁贵瞪着充血的眼睛回过头,看到了那些刚刚还躺在船舱底下动弹不得的晕船士兵们一个个的走出了船舱,踉踉跄跄的提着武器就冲了出来,很多人一冲出来就扑倒在地上吐的昏天黑地,但是仍然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他们在船舱底下,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外面的激战。但是,颠簸的船只使得他们根本无法作战。
“你们出来干什么!回去休息!这是我的命令!你们出来也是死!”薛仁贵怒吼,他把所有的晕船士兵全部聚合在这里和另外一条大船上。就是为了保证这些士兵的安全,现在看来他的做法是对的,另外一条由他的副将统帅的大船也击败了敌人,保住了晕船士兵的安全,而其他的船只……
如果把他们分散着放在了其他的船只上,那注定是要完蛋的……
可是现在只有两艘船可以保证安全,那么其余的三十多条船呢?装着重要钱财的船只呢?都完蛋了?所有的钱财都会被抢走,军队也损失惨重,他薛仁贵被打败了。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贼人打败了,抢走了那么多钱财。购买土地的钱财,犯下了弥天大罪。已经无法挽回了,他薛仁贵辜负了苏定方的殷切希望,辜负了苏宁的信任,辜负了皇帝的厚待……
眼看着所有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薛仁贵终于按耐不住,大戟脱手,大吼一声泪流不止:“我是罪人,我是罪人!我薛礼是罪人!江南大业毁于一旦,所有钱财被抢夺走,弟兄们死伤惨重,我是罪人!我犯了大罪!弥天大罪!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是罪人啊!弟兄们啊!你们都走吧,快走吧!”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熊熊大火下,却没有一个人有走的意思,薛仁贵一看还没有人愿意走,不由得大怒:“你们都走啊!都走啊!咱们都玩了!肉食军完了!你们都走!离开这里,改名换姓,重新过日子,所有的罪过我一人承担,你们都没有罪过!要是留下来,我们都要死!我一个人死,比咱们都死要好!都给我走啊!”
“将军!进军营的第一天起,您就说过,当兵的,不在于什么死不死,而在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打了胜仗一起喝酒,打了败仗一起赴死,那就够了!既然如此,将军要死,属下怎能不死!”一名亲卫握紧手中战刀,怒吼道:“将军!你说我们怎么死吧!是跳进江里面淹死还是自刎,只要您开口,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汉子!”
“将军!您下命令吧!”
“将军!下命令吧!”
“将军!我听您的!”
“将军……”
薛仁贵看着眼前一个个士兵都拿着战刀,似乎自己一声令下就打算全员赴死的样子,心中不由得震撼不已,是自己的错误,是自己图快所以才选择走水路,是自己没有及时察觉贼人动向而导致弟兄们吃了大亏,无数弟兄战死,而自己却无力相救,短短的一段距离,却因为江水的阻拦而导致自己无法相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一个接一个战死……
水上,马匹再神骏,自己体力再强,却也没有办法及时救援那么多条船上危险重重的弟兄们,呆立在船上,手紧紧的握着栏杆,都快把木质栏杆捏碎了,却依旧无能为力,深深的无力感,让薛仁贵几近崩溃,他终于知道自己所秉持的武力在这个时候是那么的无力,武力在强,在攻击范围之外,还是没有用的……
薛仁贵做出了决定……
他猛然拔出腰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平静的说道:“已经没救了,我们已经败了,一切都完了,我们已经是死罪之身了,但这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连累你们,我数三下,会水的跳江游走,这里水流不快,能游到岸边,不会水的回到船舱里面躺着,我想办法给你们把船停在岸边,你们就离开这里,隐姓埋名,过你们的日子,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如果三下之后你们还不走,我立刻死在你们的面前。”
看着薛仁贵决然的眼神,所有士卒都大为惊恐……
“一。”
“将军!将军不要!不要!将军!”
“将军!”
“将军!”
“二。”
“将军!不可以啊!将军,不要,不要,将军,别啊!”
“将军,您不要这样啊!将军!”
“将军!”
“三!”
薛仁贵闭上眼睛,手臂发力……
“将军!您看那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