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吩咐,但这样一说,虽是在众人面前抬了我的威,却也让丁慕烟,四夫人之流恨毒了我。确实,论身份丁慕烟在我之上,论辈份四夫人在我之上,反正怎么也轮不到听我的吩咐。如果不是大夫人之前的那些话和此时慎重真诚的表情,我几乎是要认为她在故意挑起我和丁慕烟之流的矛盾。想到此,我不由摇摇头,看来参与权、利之争太久,总忍不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娘的想法应该是因为我是三哥的嫡亲妹妹才让我负责这件事吧。而且我与丁慕烟矛盾巳久,有没有此事都不得化解,所以也无所谓了。至于四夫人,最多就是让她想起这个家里还有五小姐这号人物而巳。
想到此,我也福下身子道:“大娘放心。”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几乎要耽误吉时。按照此地的风俗,新娘必须在午时以前进门,然后就是相关仪式,之后送入洞房要一直等到晚上才能揭盖头。
所以,按安排是准备让新娘进门后留点时间吃饭,再重新梳装后再进行仪式。但一直到快午时,迎亲的队伍还没回来。大家已经非常着急,因为过了吉时才进门是相当不吉利的事。
我着急并不是怕误了吉时,而是担心出了事情。因为既然都知道吉时一说,那杜家就不会耽误,除非家中出了大事,或者迎亲的队伍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半小时前,我派出凌云去探查情况,他武功了得,加上黑麟脚程也快,有什么事也好照应和报信。现在凌云未回,也无任何消息传回,我也有点沉不住气了。让如兰唤了小五过来,刚想让小五再去探时,迎亲队伍才姗姗而来。
我赶紧要迎上前去,一动之上才发现脚早巳麻了,若不是如兰小五扶得快,我可能要“跪迎”了。
三哥见状跳下马,跑过来扶我,皱眉问道:“站了多久?”又转头对如兰厉色道:“你是怎么伺候的?不知道你家小姐腿不好,不能久站吗?”
我急急回道:“不关如兰的事,是我自己不要坐的。这一屋子人都站着等,我怎么好坐。既是真的心疼我,就不该耽误这么久,让大家为你担心。”
三哥一愣,随即回道:“玉轩到底是家中独女,要出嫁家里舍不得也是有的,听说是和她娘叙话忘了时辰,你别怪她。”
我松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担心出了什么事,现下你们都平安到了,我怎么会怪嫂嫂呢?你也别和我说话了,赶快把嫂嫂迎进门吧。”
三哥脸色一缓,点头答应。上前踢了轿门,然后由相府的一位婆子上前将新娘背出,跨火盆等仪式结束后,把新娘送入了我住的望月阁。按照惯例,新娘要在此稍事休息后再次梳妆打扮。
休息地点自然是三哥选的,我也乐意承担这个重任。之前如兰已经选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小丫头准备着了。
杜玉轩进房后,丫头送上一些吃食。杜玉轩轻轻取下头上的头冠,轻吁一声,道:“带着吃太麻烦,还是取下来吧。”
我看她脸上泪痕未干,刚刚被头冠上的珠帘遮住未见,现在倒看到一双美目肿得厉害。
我想起大姐出嫁时与大娘哭别的情形,轻轻说:“嫂嫂不必担心,三哥一定会好好对你。而且哥哥是豁达之人,我家与你娘家虽在城南北并不近,但好歹都在京城,一定可以时时回去看看的。”
杜玉轩拿着一块糕点未吃也未说话,也仿佛并未听到我的话,只是看着摘下的头冠愣愣的出神,表情显得有些哀伤。我有些奇怪,不过是嫁人,不用搞得这么生离死别样吧?我又轻唤她一声,她才像回过神来似的。
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是什么,仿佛又说不清楚。我极力阻止自己滋生这样的感觉,毕竟今天是三哥大喜的日子。
“嫂嫂……”我有些心慌意乱,想知道杜玉轩为何如此伤心,但又找不到合适的问法,只好东拉西扯,“这块盖头锦帕是我特地找京城最好的绣娘为你绣的。可惜妹妹对刺绣一窍不通,否则这个应是妹妹亲自绣才方显诚意。”
杜玉轩伸手反复摸着盖头上的鸳鸯和喜字,又楞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妹妹哪里话。这个果然绣得很好,我也很喜欢。今日是嫂嫂失礼了,因为从小未曾离开过娘亲身边,所以一想到以后要各自一处生活,心下不舍,和娘亲话说得太久,让慕语等久了,也劳你们久候了。”
看她慢慢恢复了常色,我也只得作罢,以杜玉轩的心思,我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草草吃完东西,又开始紧张的梳妆。一直到送出拜天地,然后再送入洞房,我只是旁观,并帮不上什么忙也已经累得不行,只向三哥道了喜,席也未吃就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