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121号

孩子看的玩意对于她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根本没有注意到窗边的世界。

    空旷的房间，只有电视里传来点点喧闹，安静的两名女孩，世界和雨蝶，121号和132号。

    ——

    “滚开，脏鬼！”

    “你TM别给老子待在这里，给我死远点！你看客人都被你吓跑了。”店里的老板走出来，用力一脚把她给踢了出去。

    好疼！

    她睁开眼睛，但是眼中所见的只有模糊的一片黑，这是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本应该长在一个少女身上最秀丽的点缀，现在却只是给她的外表添上更一抹脏乱。

    多久了？她这么活着有多久了？她不知道，模糊的记忆里，她被父母给抛弃了，她生了怪病，全身逐渐的失去力量，从刚开始只是走路歪歪扭扭，到后来连站直都困难，到了现在，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哪怕想要动一动手指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

    她的父母是两个小混混，她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因为一场酒后的错误而诞生的，零星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父母打骂的出气筒，从来没有从谁那里得到过一丝温暖或者关爱，等到她生病之后，两人就把她直接抛弃了。

    她只是一条狗罢了，一条被主人遗弃掉的病狗。

    老板没有停止暴行，一脚接一脚的踢在她的身上，直到老板气消了，这才把她踢到了一边的角落里，往她身上吐了口痰后离开了。

    好疼，浑身都好疼，我要死了吗？

    她全身都没有力气，身上疼的要命，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她虚弱的连话也没法说。

    嗒嗒。

    轻微的脚步声接近了她，她颤抖着身体想要抬起头，但是她做不到，她只能虚弱的睁开眼睛，但是她模糊的双眼看不清东西，哪怕她能看清，披在眼前的长发也会挡住她的视线。

    一只小手落在她的嘴上，撑开她的唇，给她喂进了一些东西，微甜的感觉在她嘴里扩散，很熟悉的味道，只是块馒头，单纯的味道，此刻却是如此的甜美香醇。

    又一次，小手小心的将馒头塞进她的嘴里，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重复着微小而温柔的举动。

    第二天，小手的主人又来了，这一次，她有了一些力气，努力的拨开眼前的头发。

    无比模糊的景象，她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吃了食物而好转，视力依旧接近于零，只是模模糊糊间，她看得到，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身影，比她小了很多。

    这一天，她吃了两顿饭，很少很少的，一个菜包子和半个馒头，吃完过后，她听到了，小手的主人咀嚼的声音，很快，很短，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她感觉很心酸，也很幸福，第一次的，幸福。

    又一天。

    “队长，那边有个乞丐小鬼。”

    “带走吧，要的就是这种不会有麻烦的小鬼。”

    她被带走了，不是那只小手的主人，而是两个高大的声音，粗鲁的动作和轻狂的语气让她不喜欢。

    她躺在车里，黑乎乎的，但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ta，那个人今天还会来吗？看不到自己，ta会怎样呢？会担心吗？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再次醒来，她听到了刚才一个男人和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的对话。

    “这个女孩是感染了GNPS病毒，已经很严重了，还好老吴他研究过这种病毒，把她送过去吧，应该有救，救活了就给她编号吧。”

    “是！王博士！”

    她再次晕倒，因为被打了一针，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事物已经变得清晰，许久未见的世界。

    一个微笑着的老者站在一旁，看到她醒了过来，点点头，“很好，她应该没事了，照顾她几天，然后就开始吧。”他向一边的护士吩咐完，便转身准备离去。

    “老……老爷爷……”沙哑的声音从她口中响起，她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老者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她，她努力的说：“谢……谢你……救了我……谢谢……”

    “唉！”老者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

    几天后，她住进了一间特别的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二十张床的空旷而冷清的房间。

    此时的她已经不一样了，护士给她修剪了头发，洗干净了身体，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她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但是身体却是严重的发育不良，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青春期女孩子的快速成长并没有出现在她身上，她的父母不需要她，不愿意养她，她在曾经那个家只是一条狗，一条可悲的看家狗而已。

    现在，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121号，至于以前的名字，她记得，但也已经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