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的人,天生的医者。
他相比这个邪恶的世间真是显得太特别了,他是那么的伟大,又是那么的自然,他的无私,会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惭愧,张婕妤看着神医莫为将一个个人搬进大殿,施救,然后再去另一些搬进来,再度施救。等他偶然回过头来看见自己时,还露出淡淡的微笑。
“很快了,你再忍耐一下。”听到他的安慰,就算身体疼痛无比。也感觉变得极轻极轻了。
张婕妤只觉得自己心痛,看着他疲累的样子,张婕妤觉得心疼无比。相比起别人,他太愚蠢了。
他太无私太伟大了,明知这是一个圈套,可是,他依然消耗自己的真气而施救众人,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他真是太笨了。
可是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这里所有的人不会获救。
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有人要害死他?为什么?
张婕妤很想冲上去。打断他的救人举动,让他尽快离开,远远地离开,不管他去哪里都好,哪怕是回去他的凤凰山,永远也不再出来了,也比让人害死在这里的好。
可是她一动也不能动,就连眨眼,也显得那么的费劲。
她除了流泪,再无它法。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掉入敌人的陷阱,她能只眼睁睁地看着他走死亡,她无能为力。
“不要怕。”张婕妤发现神医莫为来了,他正微笑着安慰自己,他的汗水,如雨般滴洒,他的脚步也有如醉酒般踉跄,但是他的手还很稳定。她在这一刹,好心疼,她好想大骂他一通,可是一看他那个样子,她又好想将他搂在怀中,紧紧地搂住他不放。
“第一针。”张婕妤忽然发现自己额上的一针让神医莫为拔出来,一缕温润的真气的针刺的地方飞速地渗入,将她之前的伤创完全抚平,将别人强行迫入脑中的邪恶真气,如春阳融雪一般,消融掉。
“嘿嘿嘿嘿嘿嘿……”几个黑影飞射而进,其中一个为首者狞笑道:“果然不愧为神医!这么多人也难你不得,不过你现在拔了第一针,如果一停下,张婕妤就毁了,你不是神医吗?你敢停手吗?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而坐视不救吗?”
他一边狞笑,一边飞扑过来,手中的弯刀狂斩。
一个银竹叶气旋于徐子陵背后飞转,将那把刀一下子反弹回去,差点割中了那个黑影自己的脖子。
“不要打扰莫为救人。”徐子陵淡淡地道:“你们静静地看着就行了。”
“不要怕,他的真气已经消耗尽,现在只是透支,他就快倒下了!”另一个黑影张开巨弓,向徐子陵射出三箭。
银竹叶继续在飞转,那些箭反弹回去,比来势更快地钉在那个持弓黑影的耳边。
“不要打扰莫为救人。”徐子陵一边轻声道,一边为张婕妤拔出第二支针。
“李渊的人快到了,你们加紧攻击!”一个持盾又持弯刀的黑影自外面踏进来,他肤色有如黑铁,挺立如枪,大步而进,同时带进一大片喊杀声。
“不。”一个狼眼人于后殿中闪出来,喝道:“谁敢动手,我就撕了谁!”
“难道……”那个挺立如枪的黑影一听,即带点惊讶地问。
“他早就支持不住了!”狼眼人带着一丝激动,哼道:“他虽然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也尊敬他!他救下的人,谁也不放碰一根汗毛。让他死得像一个医者,谁也不准污辱他的医治!”
“你快走……”张婕妤忽然发现自己能够出声了,带点颤抖,她带着恐惧,哀求道:“不要管我了,你快走……”
“我是医者……而且……来不及了……”
于众人眼中,神医莫为轻轻拔出了张婕妤的第七针,让张婕妤一下子翻身爬起来,等张婕妤向他扑过去的时候,却让一个银竹叶的气旋将她轻轻弹开。
“送你这个吧!”神医莫为于众人的眼中,解开自己的蒙眼丝带,睁开一双七彩闪烁的眼睛,朝张婕妤微微一笑,道:“莫为回归天上的时候到了……能够作为一个医者……是莫为的心中所愿……祝福你,希望你日后能够过得快乐……”
“不不不……”张婕妤接过那条丝带,连连摇头,她想向他扑过去,可是却有气墙阻在她与他之间。
一支小小的竹笋于地面冒出,刹那伸延,一节节的竹子在不断地拔长,又开枝散叶,开出一张张的银竹叶,于神医莫为的左边,有红梅延出,花开朵朵,怒放。右边则是松枝,松叶青青,如针。兰花与菊花的碎瓣飞满整个大厅,整个大厅都充满了一种不知名的香馥……
“这是妖术!杀了他!”一个黑影带点惊地吼叫,他将手中的弯刀向气旋正中间闪烁强烈七彩之光的神医投去。不过,一只大手于半空接住,反斩在那个黑影的身上,于一拳连人带刀轰出殿外。是那个狼眼人,他带着无比的愤怒,胸膛都在起伏,狼眼如血,暴吼道:“谁胆乱动……”
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引起来的震荡,正在大厅旋转的花瓣,连同神医莫为的身形,一下子破碎掉……
于破碎的残像四散之中,神医莫为,依然是那么的安宁,平和。
随风而逝,待那些七彩之光和碎裂的花瓣完全化作气息消失,大厅中,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莫为这一人似的,他身体完全消失了,随风而逝了……
张婕妤双眼一黑,整个软倒于地。
那个狼眼人则半跪在地,在空荡荡的大厅,至于寒北狼族最隆重的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