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软。
这句话,对卫子戚来说,已经足够卑微了。
卫然默默地把纸条贴近心口,心坎儿软又疼。
他终于不再逼她,尊重她的意思,甚至……就连往日不曾有过的解释都说出口了。
虽然,他还是要来找她,可是至少他为她想了。
这就够了……够了……
何况,她又不是真要躲他一辈子,自此不再见他了。
他说他明白了,他说她不是替身。
卫然闭上眼,用纸条上的话温暖自己的心窝儿。
“卫……子戚……”卫然轻声的叫道,三个字在她的舌.尖儿上绕来绕去,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那么眷恋想念。
半晌,她将纸条对折。
而后,去拿出自己的钱包,把纸条放进了钱包里,单独一个格子夹着,好好地收着。
再次折回,卫然先打开那两个巴掌大的保鲜盒。
腌黄瓜的咸甜清爽的味道立即扑了过来,而后,她又打开另一个。
香浓的麻酱味道,又带着些许酸甜的味道,也窜进她的鼻中。
卫然惊讶的看着,这两道小菜的模样算不得多么漂亮,甚至还有点儿丑。
尤其是西兰花被麻酱裹着,那模样着实不太好看,说得难听点儿,就有点儿像在屎堆儿里滚了一圈儿。
而且,腌黄瓜的酱油颜色也偏深,这两样都不像是饭店会做出来的样子。
即使是这附近的小饭店,做出的也比这精致。
不由,卫然就产生了隐约的怀疑。
她又拧开保温壶的盖子,去拿了碗筷和勺子,把小米粥倒出来。
可倒出来才发现,小米粥几乎成了小米糊,厚厚的都快赶上米饭了。
这和昨天卫子戚带来的小米粥,简直是天差地别。
卫然尝了一口,立即苦下了脸。
这味道,竟还有些苦涩。
她不禁想着,这难不成是卫子戚做的?
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他哪会做饭?
她记得,昨天卫子戚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还是这是卫子戚交代那个男人做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是不太好吃的。
她想着,那就吃口小菜压一压,把小米粥的苦涩怪味儿压下去,也是能喝的。
即使觉得卫子戚下厨不可能,可是她仍怀着一线的希望。
而且,不管是谁做的,都是对方的一番心意,她不能这么浪费。
于是,她便咬了一口腌黄瓜。
只是一小口,差不多也就指腹那么大,结果卫然一下子就变了脸。
好闲……好甜……
这倒是十分称职的咸菜,卫然立即喝了一大口小米粥,才把超重口的咸甜味儿给压下去。
而后,她又尝了一口麻酱西兰花,在有了小米粥和腌黄瓜做对比之后,这西兰花绝对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虽然麻酱有点儿多,吃着有点儿腻,放盐又少了,淡淡的没什么滋味儿,和腌黄瓜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是,也是能入口。
于是,她便就着这些菜,喝了一碗粥,便再也喝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难喝,而是实在是饱了。
尤其是这小米粥那么厚,一碗顶两碗。
不过卫然也没有扔,就放在保温壶里,打算中午熬点儿骨头汤,放点儿葱花,把小米粥冲的不那么稠,也能去去苦涩的味道。
至于这两道小菜,也想办法变一变,吃了它们。
收拾完了以后,卫然又去拿出卫子戚留下的纸条,越看,嘴角的微笑越是软。
……
……
卫子戚回到B市,就先去卫明毫那儿报了到。
卫明毫对于他突然离开,倒是没多少话说,反正公司的事情都处理的好好地,而且他也清楚,卫子戚也不是不负责任的纨绔子弟。
卫子戚的事情,他管不了那么多。
卫子戚做事儿,也有自己的理由。
尽管他不爱解释,但是事后琢磨琢磨,也能琢磨出他的道理来。
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卫明毫比外人了解他。
别看他平时狂,端起架子来,谁的面子也不给。
但是,卫子戚也能拿好了分寸,正好掌握住那个度,也不至于让人真就记恨了他。
当然,为人在世的,谁还没有几个敌人。
有时候,真的针锋相对,彼此为敌,难免招惹上一个两个真就记恨上了他的敌人,那也是难免的。
像齐承积,像岳路遥,卫明毫也觉得有这么一个两个的,无所谓。
只是卫子戚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卫明毫多少也是要说说他。
沉着脸,卫明毫也没问他去了哪儿,又去干什么了,只是说:“你很少这样不负责任,也不交代一声就走了。”
“我交代过贺元方了。”卫子戚说道。
“那也叫交代?一问三不知的。”卫明毫挑眉。“我不管他到底在替你隐瞒什么,但是以后你别这么没交代的就走了,找人都找不到。”
“你二叔过来,把我问了个哑口无言。这两天,他没少在我这儿闹腾,成天的在公司里上蹿下跳的。开会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子戚还没回来?’”卫明毫学着卫明厉的腔调,脸上诸多的嘲讽。
卫明毫那一本正经的,甚至还带着恼,捏着嗓子学卫明厉的语气,还真挺有意思。
“没见着你,他就成天的说你的不是,你以为,我这脸上挂得住?”卫明毫没好气的说。
正说着呢,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
卫明厉急赤白脸的就冲进来了,卫明毫的助理简方华实在是无奈的跟在后面儿,拦他也不能动手,左右不是。
最后,也只能把问题抛给卫明毫,为难的说:“董事长,我——”
卫明毫脸沉了沉,说道:“出去吧。”
“是!”简方华如获大赦的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
“哟,终于肯回来了?”卫明厉见卫子戚也在这儿,一挑眉,便阴阳怪气儿的出声。
“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问问大哥,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卫明毫说道,看向卫子戚,“你倒是能耐啊,一声不吭就走了,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就把这一摊的事情丢在这儿不管连声招呼都不打。”
“好几天不出现在公司,原来的那些会面也都推迟了。甚至,就连跟‘齐临’的齐承霖的见面都往后推,就让人干等着你有时间再说,你多大的架子啊!”
“要不是跟齐仲勋吃饭,说起这事儿,我们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嫌齐承霖身份不够,不值得你亲自接见还是怎么着?”卫明厉一句句的,都带着讽刺。
“甚至,你连个理由都不掰,就让贺元方回一句‘没空’!至少,你也亲自打个电.话,道声歉吧!你这么着,让人看着你戚少多大的架子啊!人家齐家是低了我们一头还是差了我们一截儿?让你这么不重视!”
“那顿饭局,我这头都抬不起来了!”卫明厉指着自己的脸皮,“苦哈哈的跟人道歉,跟人说你确实是忙。卫子戚,你凭自己喜好做事儿也有个度吧,啊?”
“一点儿也不知道替别人考虑,尽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没数儿?”卫明厉指着卫子戚的鼻子就骂。
许是一进门,他抢了先机,没让卫子戚和卫明毫先开口,他就噼里啪啦的一通骂,连气儿都不带喘的。
说话的时候,也没个逗号句号,活活就跟念着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稿子似的,让人都没法儿插言。
连见缝插针都做不到。
“问贺元方你人呢?他不知道,问他你去哪儿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卫明厉怒道,终于,喘了口气儿。
“现
在,你给个交代吧!”卫明厉严厉的看着卫子戚。
卫子戚嫌恶的撇撇嘴,卫明厉说的唾沫横飞的,虽然口水没有直接喷到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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