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畏寒,别人都换了薄棉袄,甄十娘依然还穿着沈钟磬特意给她定做的轻软保暖的水貂皮马甲,见包袱里的一套男式棉衣太薄,甄十娘索性就没换,只把长衫和下裳直接套在外面,里面是毛皮外面是单衣想想就古怪,好在甄十娘瘦,这样一穿人反而显得很魁梧,不是个头相较一般男人显得有些矮,倒真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大男人。
下裳有些长,直接塞到靴子里,头发打散了让冬菊给挽了男人髻,用沈钟磬的簪子别了,婷婷地站在铜镜前,恍然一个娇俏的小书生。
沈钟磬看着直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上前把甄十娘耳朵上两只东珠耳塞摘了下来。
甄十娘暗暗吐舌,“到底没扮过男人,竟忘了这些细节。”
沈钟磬搬着她的肩又端详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脸色太白净了,一点都不像男人。”回头招呼冬菊,“打盆水进来。”
这意思就是说他否决了简大夫是她女伴男装的!
甄十娘听了心里就一阵欢腾,不着痕迹地强调道,“……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嘛。”理直气壮的语气带着股撒娇的味道。
沈钟磬嘴角的纹路不知不觉间就柔和下来。
“你要干什么?”见沈钟磬拿了包药粉倒入水中,拉了她就上前去洗,不觉一阵心跳,“妾早洗过脸了。”
“这是易容的,可以改变肤色。” 瞧见甄十娘一副城隍诚恐的模样,沈钟磬有些好笑,“死都不怕,她竟怕这个。”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也听说古代有易容术,几乎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不过甄十娘可不相信,她使劲往外推沈钟磬的手,“你嫌白,妾出去抹点土就行,你别把妾给毁容了!”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古代就成了弃妇不说,身体孱弱又带着一对拖油瓶,她可谓是诸事不顺,唯一自豪的便是这张脸了。
每每疲惫不堪、心灰意冷的时候,照照镜子,总能让她找回一些自信,找回一些坚强活下去的勇气,她可不想让沈钟磬就这么给毁了。
果然女人都爱美,她这么清冷的一个人也不例外。
被她躲闪的神态逗的,沈钟磬在绷不住脸色,哈哈大笑。
“将军……”甄十娘恼羞成怒。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沈钟磬止了笑,“这药粉只是改变肤色,用特定的药水一洗就掉,军中的密碟常用。”
“那总得先做一下试敏吧。”甄十娘小声嘟囔道。
世上从来就没有放之四海而皆能用的药方,这药水对别人没事,谁知道对她会不会过敏,会不会被刺激的生出一脸红疙瘩,她这张脸皮可是水嫩水嫩的薄。
“什么?”沈钟磬没听懂。
想起这空间还没有试敏这个词,甄十娘身子僵住。
那面沈钟磬已经把她拖到水盆边,聊起一把水就往她脸上抹去。
“妾自己来!”也知争不过沈钟磬,这么心急火燎地来接她去军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他绝不会给她一天时间做试敏的,见他用强,甄十娘只得退而求其次,推开了他自己动手洗。
望着铜镜中一张荞麦色的俏脸,恍然和之前换了个人,活脱脱一个小书生,甄十娘第一次暗暗惊叹,这古代有些秘方当真不容小觑。
沈钟磬也满意地点点头,拿过鹤氅亲自给她披上。
“马车呢?”瞧见荣升牵了两匹马站在门口,甄十娘疑惑地看向沈钟磬。
沈钟磬早已飞身上马,坐好后俯身一把捞起甄十娘放在身前。
甄十娘浑身不由一僵,还没等她开口,沈钟磬一催马镫,战马四踢一扬,已经冲了出去。
甄十娘吓得整个人缩进沈钟磬怀里,心里把他狠狠地骂了一回。
看着她乖巧地躲在自己怀里,整张小脸都贴在了胸口,沈钟磬嘴角就高高地扬了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把鹤氅使劲给甄十娘裹了裹,小心翼翼的动作中,有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珍视。
沈钟磬的马快,三十多里路,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丰谷大营。
虽是第一次骑马,可一来时间短,沈钟磬又把她宝贝似的护在怀里,除了初时的惊吓和一路的刺激外,甄十娘倒也没感到不适,被沈钟磬抱下马,她挺直了腰背学着男人的大步随在沈钟磬身后往军营里走,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处巡视。
没看到她想像中的教军场和气势磅礴的大部队,入目只是一排排的军营。
“将军好……”
“将军好……”
两边岗哨纷纷向沈钟磬挺身施礼。
无视众人的问候,沈钟磬带甄十娘绕过一排中军大帐,来到一处低矮的军帐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