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虽小,仍是主子,主子既早早定下事情,也到了这一步,的确不该再多嘴多舌。
再说要照自个儿和老太爷盘算,姑娘今后真要进宫,倘或耳朵太软,听下人说几句就要改主意,反要担心。
于嬷嬷想通这些,心里剩余的那点疙瘩也消失无踪,就道让姑娘为难的事,一定不是好事,姑娘还是先别想了罢。”言下之意,今日事情就抛诸脑后再不必提。
闻弦歌而知雅意。云清歌浅笑盈盈点了点头。
见已无事,荔儿萍儿互相对视一眼,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头和乐起来,福寿院里却传出一阵哭嚎,声音响亮又尖锐,远远传开。
站起身出了亭子,仔细听了片刻,却分辨不出来,云清歌诧异道是曾家舅婆还是几个表婶?”语气里有丝不确定。
家里头女眷哭声十分熟悉,听不出想来就是旁人。福寿院里除了曾家的女眷可就没人了,总不会有下人敢在节骨眼上如此放肆。
即便曾明月出了事,依着曾家人胆小又爱占便宜性子,也不能为个庶女这般豁出脸面呀。
云清歌不由大为好奇,她提了裙角,急急道呀,也不知出了大事,祖父祖母如何,咱们快去瞧瞧。”脸色神情恰到好处。
连于嬷嬷都忍不住笑起来,和同样兴匆匆的荔儿萍儿跟在后头。
“我不活了啊,天老爷,我好生生个闺女弄到你们云家来,说是要陪老姑奶奶,连过年我都没让人来把她接一家团聚,还以为是亲戚,老姑奶奶不能亏待亲侄女,哪知竟被人毁了清白。这也罢了,我们忍气吞声好容易给闺女寻个好去处,你们狼心狗肺的竟……”曾老太太放下捂脸帕子,恶狠狠抬头瞪着大老爷。
本就心惊胆颤的大老爷拼命往后缩。
曾老太太瞧见,眼中就露出得色来,哭的越发大声,“哎哟,要我的命啊,明月呀,娘养你这么多年,难不成就是为让你给人糟蹋,你这傻姑娘,出了事要找娘啊,怎的就上了吊。”
声声悲切,字字泣血。
别说老太太听见娘家弟妹用这样戳心的话骂气的如何青筋直跳,浑身发抖,就是曾家几个跟随老太太的儿也禁不住低眉敛目,不好接话。
谁不家里庶出小姑过的日子,这会儿哭起来倒似珍宝样。
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脸上干瘦的面皮抖动两下,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大太太先行一步,起身噗通跪到地上,呜咽道娘,您杀了我给偿命罢,她是您膝下养大的心肝儿,我不过是早就泼出去的水,你要杀要剐冲着我来,是我要接来给她做衣服添首饰,谁成想曲解心思,没从她心意,我原以为给她份陪嫁让她做正头娘子是为她好,哪晓得她竟做了别人妾。”捂脸大哭,看那份悲痛绝不比先前的曾老太太少半分,“横竖都是做妾,早晓得,我还不如让她留在我身边,我还能照顾她呀如今,如今,闹出这等祸事。我认打认罚,可您别牵累我婆家人。”
斩钉截铁站在云家这边不说,还暗指曾明月在曾家过的日子并不好,接人到云家是为让这个庶妹过两天好日子,谁想曾明月竟不省心不守妇道勾引姐夫。云家仁至义尽送银子做陪嫁想让她有个好归宿,曾家却把人送做了妾,才会让曾明月心中忿然又来勾搭大老爷,被人抓奸羞愧自尽而亡。
至于曾家为何要把曾明月送去做妾,谁做的主,是不是为省下份陪嫁,端看大伙儿心里如何想了。
一席话不仅说得屋里众人变色,连躲在窗户底下偷听的云清梦也忍不住不阴不阳的赞叹了声,“大伯母说出来的话就是好听。”
云清燕蹲在那里双脚发麻,想朝上头看又不怕被人瞧见,闻得云清梦此时还出言奚落,瞪她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少说风凉话,我爹娘讨不得好,你也休想有一门好亲事”
年纪渐长,惯于未雨绸缪的二太太已然开始在让娘家帮女儿寻一门好亲事。
云家有钱不说,又正在蒸蒸日上时候,原本已寻摸了好几个人选。哪知大老爷事情出来,男方那头立时就都没了消息。终身大事被人连累,此时云清燕还要拿出来说,云清梦恨不能冲上去咬她两口才能解气。
见得两人成了斗鸡眼,还想留在这里听听状况的云清歌只好小声道四,五,你们小点声呀,祖父祖母正在生气时候,要被人瞧见,咱们可都得挨家法。”
“就你机灵”云清燕骂了一句,到底还是不甘不愿又把力气放在偷听上。
云清燕难得没有再挑唆,手抠着墙竭力想听清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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