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难怪二太太从来不在中馈上头动心思的人,自己不过顺水推舟一把,老太爷再一提,二太太就毫不客气接了,半点没有推辞。
云清歌略想想,就道:“咱们手里头还有多少银子?”
“上回太太给了两万两,后头老爷私下给了一万两,少爷还给五千两,老太爷又私下让人贴补三万两银子,说给姑娘添脂粉钱。再有陆家那边送给姑娘的零花钱,加起来得有十万三千两,平时有打赏下人,叫些人做事,得剩下十万两。”
十万两
若平常之家,怕是一家人数代积蓄。可对盐商之家来说,自己这个炙手可热的六姑娘,有个大方的爹娘兄长,和舍得下本钱的祖父外祖,也算不得什么。
盐商,有的可不就是银子?
云清歌自嘲一笑,吩咐程妈妈,“你待会拿出两万两银票,亲自给二伯母送过去,就说是上回三嫂嫂帮忙的谢礼。”
两万两,这么多。
程妈妈不由心痛起来,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姑娘,上回的事,咱们不是已经给备了一份厚礼,何必再……”
“不找个由头,二伯母怎肯收下银子?”云清歌就笑,见程妈妈满脸都是不愿,她轻声道:“舍不下孩子套不来狼。我如今年龄太小,还得靠着二伯母帮咱们顶在前头,只要大家都好好的,这些银子总有找回来时候。”
想到二太太脾性,云清歌笑起来,“你别舍不得,要不是遇到好时候,这银子送过去,二伯母还不会收。”以前送过去,二太太会觉得这是施舍,是羞辱,如今两房已是同盟,二房先帮个大忙,再有韩家危机,送过去就是及时雨,投桃报李的知情趣。
好东西也得看准机会才能送。
见云清歌打定主意,程妈妈只得点头应下,到底还是咕哝几句,便宜了她们。
二太太坐在榻上望着手边摆放的檀木匣子发呆。
焦妈妈看着难受。
换以前,谁敢用银子砸韩家出身的太太,她就先给扔回去,还要臭骂一顿。韩家是什么人家,不见得有实权,可多少达官贵人也不敢羞辱。
可如今……
“太太,我把银子给退回去,实在太欺负人,以为有点银子就……”絮絮叨叨一下停住,焦妈妈惊愕的看着压在匣子上那只保养得宜的玉手,“太太?”
二太太脸色平静,将匣子从焦妈妈手底下抽回来,慢条斯理打开,露出厚厚一叠银票。她翘了唇角,从里头抽出两张,放在几上,缓声道:“给三奶奶送过去罢。人家拿了她当由头,我总不能不知进退一点不给她留,传出去,还说我这当婆婆心太贪。”
不知为什么,二太太明明在笑,焦妈妈却从她脸上看出掩都掩不住的心酸,不由哽咽,“太太,您要是不想收,咱们还是退回去罢,再想旁的法子。”
“旁的法子”二太太脸上写满讽刺,“你说想什么法子?是卖我自个儿那点嫁妆,还是把每月分到二房头上的银子全给留下来?二房吃什么喝什么,要我为了娘家把自己孩子丈夫都饿死”
焦妈妈沉默不语。
想到困境,二太太难受之极,泪水打湿娟秀面庞,“我有时候真恨爹为名声,为他那间书院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可我也知道,咱们家走到这地步,再丢掉书院和名声,就什么都没了。旁的不说,我能在云家立稳脚跟,人人高看我一眼,也是为娘家的名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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