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有异议,坚持等我回来才启程还乡,不然我们要另寻商船,可是麻烦得很—— 路上官家只要见着杨家字号, 通常不会拦下。”美意垂下眼眸:这是,为她着想?
“我很好奇,你昨日为什么要让我帮你?明明我做得很吃力,若鼻不上忙,岂不是被你和你的伙计们取笑?你的管家也没有走失,他好好儿地等在船上……”
夏林忙辩解:“你也看见了,我确实动不了,车上那些家人个个受伤,管家却是以为无事,先自跑回码头让船只做好准备等着,谁想会那样?我看你胸有成竹,若不说得可怜,你便不会帮忙,真的要耽搁很久!”
美意眨着眼睛:“你不像坏人,可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夏林楞楞地看着她:“那你,要怎糕才信?”美意微笑:“你不问我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混上商船?”“为什么要问?你奔码头来,自是想往南方去这船就是开往江南的!”夏林看着她:“我其实不信你是谁家奴仆,虽然你粗布糙衣,但你太干净了,行为举止,气质风度并不像个下人,而且你的马并非一般的好马,那是出自西北异域的良驹码头上两副少年画像,其中之一是你,我在别处见过,我记性向来不差,看见你第一眼,便认出来了!”“既然知道我是被追查之人,你还肯帮我?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尽管说来听听,我如今也跑不脱!”夏林忙摆手:“秦兄请不要误会!正如你不觉得我像坏人,我亦不认为你是个恶人,奔逃亡命之人不可能如你这般谈笑从容,还有闲心替别人分忧,在我想来,你应是负气离家出走的王孙贵公子!”
美意怔住:“你这么认为?”
夏林郑重点头:“是!”美意倚坐在船舷上,这会儿诚心诚意起身朝夏林躬身作揖:“夏兄看人极准,可谓真人不露相,小弟佩服!小弟确实与家人生了嫌隙,欲独自出门游历一番,天大地大,不信无我容身之处!今日得夏兄鼎力相助,感激不尽!小弟便借夏兄顺风船,到得江南金陵城即可,自去另投亲属,不会带累夏兄!”
夏林微笑:“说什么带累?兄弟言重了!人在江湖,看的是一份情义和机缘。正如你说过,谁都有遇到难事的时候,你肯助人,总会得人相助!不瞒兄弟,一见你便觉投缘,有心结交,知道你欲寻去路,孤身一人容易出事,不若邀至江南我家,可保你平安,你愿住多久,便住多久!”
“多谢夏兄!不过我还是先去一个地方,我很早就想去的。若有机会,再来拜访夏兄!”
美意看着滔滔江水,又看了看夏林,若有所思地笑道:“都说鼻人重利,其实不尽然,我见过许多位重义的商人,夏兄是最年轻的一位!”夏林有些难为情:“我………我其实不算商人!”
“哦?夏兄不是贩卖药材的么? ”
“……”
忽听那边望风的船工大喊:“前方刚下过大雨,彩虹才显出来,只怕雨势犹未散尽,船上可有货物未遮盖的?留意喽!”
美意猛转头看见天边一道清新亮丽的彩虹,喜不自禁,拍手大叫:“啊!彩虹!太好了!”夏林冒一头汗:至于么?一道彩虹而已,到底是娇养在深宅的男孩,少见多怪!
船队顺江而下,依着天气状况和水势,停停走走,过了月余才到达金陵城大码头。
美意感觉自己真是运气大好,遇着个夏林,有他罩着,一路可谓顺风顺水。
两人同住一个颇为宽敝的仓室,两张床中间隔了一道雕镂木屏,美意懂得出门在外不能有太多讲究,并不以为意,何况夏林温文尔雅,谦和有礼,很值得依赖,美意虽不会全心相信他,但也诚意将他视为兄弟,他腿脚有伤行动不便,旺财夜间不来时她也帮点小忙,递水拿药什么的,夏林倒是自律检点,擦洗换衣从不当着人前,甚至上个药都避开美意,美意一度以为他发觉自己的女孩身份,有点不安,旺财却说,大少爷向来如此,没什么好奇怪的。
美意贪玩,每次船停靠岸,总想上岸进市集转一转,夏林也不拘着她,和她一道想法子,改变装束,在脸上点点画画,易了容下船去玩,美意反正是戴了面具,随便画,只想上岸开开眼界,了解异地风情,夏林通常是坐了抬轿相随,也能畅快玩一场,乘兴而去,满载而归一美意看上的想买的东西太多,身上又有银票,不huā不舒服,她暂时没想到一点:等到了金陵,她要往岭南去,这些东西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