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裴舒芬笑着请楚华谨坐下问了问他在外面的差使,特别是东南道那边的兵事。
楚华谨皱了眉头,道:“倭人狡诈狠毒,兵器又好,还带有火枪队,我们大齐朝的府兵,不是他们的对手。”
裴舒芬听了,兴致更加高昂,对楚华谨道:“听说简飞扬有‘活阎王,之称,难道是浪得虚名?”
楚华谨瞥了裴舒芬一眼,道:“你知不知道府兵和边军的区别?”
裴舒芬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道:“不都是兵,有什么区别?”
楚华谨霎时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站起身道:“你好好养胎,我明儿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就要走。
裴舒芬大急,忙叫住楚华谨:“侯爷,我话还没说完呢!”
楚华谨看在裴舒芬有了身孕的份上,又坐了回去,道:“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裴舒芬窒了窒,只好开门见山,对楚华谨道:“侯爷有没有想过,跟着大皇子去亲征?”
楚华谨倒是没有想过这一层。
听了裴舒芬的话,楚华谨细细思索了一下,又摇头道:“不成。你不知道,倭人有多厉害。简飞扬算是我们大齐朝最厉害的将军,如今跟他们打过几次,也是互有输赢,难以将他们一举攻下。”
裴舒芬第一次从楚华谨嘴里听到赞扬简飞扬的话,心里很是不舒服,讪讪地笑道:“侯爷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楚华谨了一声,道:“你妇道人家,只知道战功显赫,可以封妻荫子。哪里知道兵凶战危,一将功成万骨枯?”居然比以前脚踏实地了许多。
裴舒芬愕然,问楚华谨:“侯爷以前不这样说话的。”
楚华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些话,都是单先生说过的。”
自己说得话,从来没见侯爷记得这么牢过。那个臭男人说得话,侯爷却记得一字不错。裴舒芬的心里不由浸了一缸醋,刚才吃得酸黄瓜都从胃里泛到嗓子眼儿,酸溜溜地对楚华谨道:“侯爷真是长进了。——不过,”裴舒芬眼珠转了转,“侯爷也要记得,太子未立,大皇子若不做出一些成绩,就更是被圣上忘在脑后了。我跟侯爷说,大皇年岁不小了,圣上又春秋正盛,听说如今对皇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宠幸有加,就连再小一些,由岚昭仪抚育的五皇子,都比大皇子有优势。”
裴舒芬的话没有说尽,楚华谨眉头皱了皱,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便离开了裴舒芬的屋子。
自从简飞扬去了东南道承安府暗杀谢运,贺宁馨的心里就一直绷着一根弦。如今简飞扬虽然脱离了承安府,但是却被一旨圣旨留在了台州府,领着府兵对抗倭贼!
大齐朝的府兵,都是当地的乡农组成,同西北、西南大营里面世代军户出身的边军的战斗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说句夸张的话,一些豪强府邸养得家丁,都比那些刚刚丢了锄头就扛起大刀的府兵要强悍许多。
倭人恶毒狡诈,完全不把大齐朝的百姓当人看。
对付这样的敌人,不用正规的边军怎么行!
简飞扬再能干,也是主帅,不是冲锋陷阵的军士。他要的是能打仗的兵!
贺宁馨再顾不得被人发现她的秘密,写了一个论东南兵事的条程,托人送到裴家的大少爷,如今的首辅裴书仁手上,希望他读了之后,能酌情考虑,向宏宣帝进谏。让宏宣帝能重新考虑,将西北或者西南大营里的边军调到东南,协助简飞扬对抗倭贼。
这一道条程,让裴书仁读了之后,既惊且喜,立时求告于自己的爹,三朝首辅裴立省。
裴立省看了看那条程,笑着道:“镇国公夫人写的?”
裴书仁压抑着心底的兴奋和一丝不安,点点头,问裴立省:“爹,您好像一点都不吃惊?——难道您看不出来,这个语气,这个说法,还有这些主意,都跟……”
“跟你大妹一样,是不是?”裴立省仔细看着裴书仁,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化。
裴书仁的脸上,欣喜多过忧虑,释然多过不安。
裴立省默默地看着那份条程,拿手摩索着条程上面的每一个字,沉吟了半晌,道:“我老了。
以前年轻的时候,我谨遵圣人之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今,我却多看佛法,经常去大觉寺,跟方丈论禅悟道,更认同佛法里面的‘六道轮回,生生不息””
裴书仁恍然大悟地道:“爹是说,大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