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状”就算他们正式是谢运的人了。
简飞扬当然是大当家幕后真正的当家听了谢运的传话,脸上阴沉了许久。
罗开潮这日过来跟简飞扬说话,见他在屋里擦拭着一柄长剑,便笑道:“简兄弟倒是悠闲。”
简飞扬见是罗开潮来了,忙让他坐下,又亲自给他沏茶。
两人如今的关系是道上的生死兄弟,当然将那套官民之分都抛开了,只论交情,不论其他。
“简兄弟对这个投名状,到底有没有打算?”罗开潮想了很久,不知道简飞扬愿不愿意手上沾上无辜人的鲜血。
简飞扬军中出身,是有“活阎王”的绰号不假,可那是斩杀三万羌人得来的,是对外敌而言。简飞扬可能还没有杀过一个大齐朝的无辜百姓。
谢运让他们交的投名状,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必须得闹到一定规模,才能取信于谢运,也才能让谢运见识到他们的本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听了罗开潮的问话,简飞扬扬眉笑了笑,道:“谢运要大的,咱们就给他来个大的。大到他受不了……”
罗开潮有些愕然,忙问简飞扬:“简兄弟已经有了法子了?”
简飞扬看了看屋外,见院子里空无一人,便拉了罗开潮到自己的书桌前面坐下,给他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承安府几个店铺的名字。
罗开潮看了这几个名字,脸上神情古怪,问简飞扬:“简兄弟晓不晓得这几个店铺都是倭人开的?”
简飞扬点点头:“当然知道。”手腕翻动,长剑一抖“所以挑他们。”
罗开潮觉得不妥,对简飞扬道:“简兄弟,我在承安府也待了快一年了,知道得比简兄弟要多一些。
这些倭人,可不简单,咱们现在惹不起。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商人,后头既有谢运,又有倭人大头目,实力非同一般。”
简喜扬冷笑一声,道:“毕,我就知道,看着是正经的商人,其实都是倭国的探子!”
罗开潮讶然:“简兄弟如何得知的?”难道简飞扬还有别的消息渠道?貌似他来到承安府一直闭门不出,从来不与外人照面的。
简飞扬没有说话。当年在西南,羌人里就有许多这样的人,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其实是给羌人大军做探子和内应。
这些外敌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招。不是大齐朝的人太傻,看不出来而是有人私心作祟,有意放纵而已。
“跟兄弟们说,准备行头,今儿晚上,做第一家。我找人查过这家有十一个倭人,连下人都是从倭国带来的,没有一人是我大齐朝的百姓。”简飞扬先圈定了第一家。
罗开潮看了半天,有些无奈地道:“这家是开米铺的。我们吃的米,就是从那里买的……、,简飞扬并不说话,伸 手挽了个剑huā,剑锋过处,将一边的桌子斩了块桌边下来。
到了深夜,罗开潮挑了最可信的三个人,同简飞扬一起,一共五人,身上藏了武器,换了黑衣,蒙了面,摸到了那家倭人店铺附近。
那家倭人在承安府有十几年了,跟街坊邻居的关系极好,也对人和善。若不是简飞扬他们有特别的渠道知道消息,怎么也猜不到就是这些看似正经的生意人,正悄悄地帮倭国大军打前站谢运不是要投名状吗?一这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罗开潮本来还有些不放心,问过简飞扬,既然倭人也是谢运头上的圭子之一,弄死了倭人,谢运怎么会接纳他们?
简飞扬却笑道:“我们要向谢运展示的,是心狠手辣,能杀能打,但是没有什么脑子的样子。这样的人,才是最能让谢运这种疑心重的人放心的人。”
在谢运看来,有些脑子的人,在承安府里都不会去动倭人。
既然简飞扬这样说,罗开潮当然没有不听的。
那家店铺离简飞扬他们落脚的小院子不远,他们五人趁着天黑,很快就摸到倭人店铺附近。
承安府的店铺,其实都是前面临街的倒座房当铺面,后面二门里住着东
简飞扬他们派了个功夫好的人先翻了院墙,进去打探了一下。
许是承安府对倭人太过友好。这些倭人在承安府住了十多年,从来就没有受到过什么不好的待遇,所以他们也放松了许多。诺大个院子里,居然只有两条狗在院墙边上守着。
罗开潮他们带来的人,都是道上打家劫舍的老手,这样两条狗当然不在话下,很快就被无声无息地解决了。
等前面探路的人回来说清道了,外面的四人便一起翻了院墙进去,窜到二门里面的内院。
简飞扬带着四个人来到内院,四下看了看,便低声按房头分派了任务,各自行动起来。
那四个人虽然是道上的好手,可是很快就发现,简飞扬的心狠手辣,根本不是他们能比的。
…在他们眼里,这些倭人虽然是外敌,可也是人。而简飞扬眼里,这些倭人估计跟院子里的大树一样,任砍任伐,根本就不算是人……
那倭人一家十一口,被简飞扬一个人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无声无息地灭掉了六个。另外四个人合伙灭了五个。
灭了倭人的一个据点,简飞扬又命另外四个人将倭人这十几年来积攒的财物洗劫一空。
跟着来的罗四眼认为不合道上规矩,对罗开潮悄悄地道:“罗爷,咱们的规矩是劫人不劫财,劫财不劫人。可是简爷”
罗开潮瞪了他一眼,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罗四眼不服气,嘀嘀咕咕地道:“这人都杀了,还取人财物做什么?”罗开潮拍了罗四眼的头一下,道:“赶紧去装箱子!你那狗脑袋想破了也想不明白。
所以人家做大官,你只能做个劫道的。”
罗四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罗四眼是跟着罗开潮长大的,罗开潮不拿他当外人,还是低声开导他:“简爷是做大事的,目的并不是银子。”罗四眼更不明白,不忿地问道:“如果不是为了银子,谁会去做山贼?!”罗开潮索性拿蒙脸的布堵了罗四眼的嘴巴,在他耳边道:“你再多说一句,连我都保不住你。”
看了简飞扬的手段,罗开潮开始明白简飞扬这个人,为何能从底层小卒,一直爬到大将军的位置。
除了罗开潮和那位“大当家”这群人里还没人知道简飞扬的真正身份。
听见罗开潮这样慎重,罗四眼也觉察到简飞扬似乎不是一般的官儿,便闭了嘴,跟着去搜房子,装箱子。
他们忙到快天亮,才抬着几个大箱子,直接送到谢运手下的一个堂口,说是第一个投名状。
谢运最近正好去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里,跟倭人的高层接洽,就没顾上承安府。
等他回来,发现那群过来投奔的道上的人,已经将承安府里六家倭人灭门,而且将所有的财物席卷一空,送到他的堂口里当作投名状。
谢运起先听说此事,气得快中风了。可是当他看见送到自己堂口里去的数十箱财物,便闭了嘴,改了。风。
真没想到,这些倭人积攒了这么多的财物。
谢运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可是也被这些黄白之物震惊了,更对这些手段狠辣,却不怎么会迎合上意的前山贼们另眼相看。
“去叫他们的大当家过来说话。我倒是要问问,他们动倭人,到底是交投名状呢,还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谢运笑嘻嘻地吩咐道,居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