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么说,你做得准?”罗老爷若有所思地问道。
罗开潮用力点点头:“当然。”
罗老爷低着头沉思良久,才道:“今日天晚了,外面已经宵禁,你就先歇在这里。你娘子知道你来我们这里了?”
罗开潮点点头,道:“我来得时候,已经遣人跟她说过了。这倒不用担心。”
罗老爷放了心,对罗开潮吩咐道:“明天一早,你直接去镇国公府,求见镇国公。镇国公到底见多识广,而且是男人,不会被吓倒。”担心若是让镇国公夫人知道了,不知会吓成什么样子。
说完这话,两人计议已定,罗开潮去了罗家在外院的客房里歇息,罗老爷在书房里继续写信。
而先前镇国公府的平章院里,一大家子人已经济济一堂,将平章院宴客的偏厅坐得满满的。
简老夫人和卢太夫人并排坐在上。紧挨着简老夫人旁边坐着的,是简飞怡。紧挨着卢太夫人旁边的,便是简飞振。简飞怡下面留了个空位置给简飞扬,空位置旁边便是坐责贺宁馨。再下面的两个人便是卢珍娴和郑娥。简飞振旁边坐着从祖籍万州过来的二叔公和他的小
孙子。
因都是至亲,也没有分男女,都在一桌席上坐了。
厅外面的回廊里还摆了几桌酒席,给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自去吃喝,等使唤的时候再过来。
贺宁馨招呼着卢珍娴和郑娥过来给卢太夫人行了礼。
卢太夫人拉着卢珍娴的手不放,两眼含泪道:“娴丫头,我们卢家只剩我们俩了。可是我们卢家但凡有一个人在,就不会把自己家的姑娘扔在别人家里寄人篱下。”言下之意,想接了卢珍娴回范阳。
卢珍娴温婉地笑了笑,轻轻将手从卢太夫人手里抽了出来,点头道:“好,既然伯祖母回来了,珍娴当然要回自己家去。”
简飞振听了就要跳将起来,贺宁馨见势不妙,比简飞振更快地起身,走到卢太夫人和卢珍娴身旁笑道:“哟,外祖母说晚了一步,我这里已经跟表妹看好一门亲事了。这突然要是走了,岂不是言而无信?”说着,又对卢太夫人行了一礼,道:“外祖母,就给外孙媳妇这个面子,让表妹留下来。
…表妹横竖就要嫁人了,外祖母就算是带了她回去,也不会住在一起多久的。还是不用多此一举了?”
简飞振大喜,只觉得大嫂今日说得话十分中听,猛地点头赞同道:“大嫂说得极是。还是留下来的好,范阳那地儿虽不错,可是哪里比得上京师?
表妹要找婆家,当然要在京师里面寻了。”
卢珍娴见大家把她的终身大事放在嘴边说来说去,脸上飞起红霞,羞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卢太夫人却不想放弃的样子,笑着对贺宁馨道:“外孙媳妇,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一心为弟妹们着想。只是善孝为先,你可别就知道自己尽孝,却拦着别人不许尽孝,那可不厚道哦!”
贺宁馨正要开口反驳,卢珍娴在底下悄悄扯了贺宁馨的衣襟两下,贺宁馨便闭了嘴。
卢珍娴抬起头,满面孺慕的样子,对卢太夫人道:“伯祖母说哪里话,无论怎样,珍娴都是要跟伯祖母回范阳的。伯祖母就算不说,珍娴也要求着伯祖母带珍娴回去呢!”
卢太夫人听了卢珍娴的话,两眼涌起了泪huā,哽咽着道:“好!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一你放心,跟着伯祖母回了范阳,伯祖母一定给你寻个当地的名门望族嫁过去。”
卢珍娴摇摇头,道:“伯祖母说哪里话?珍娴是卢家唯一的下辈,珍娴不要嫁人,要在家里一直服侍伯祖母。”
卢太夫人更是喜悦,拉着卢珍娴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在身边掏了半天,只掏出一个青绿色的荷包,放到卢珍娴手上,道:“这次出来的匆忙,来不及准备见面礼。等回去了,我们卢家的家财都是你的。”
简飞振听了更是着急,却被贺宁馨一记凌厉的眼神盯得不敢动弹,只好蒙着头大口喝酒。
贺宁馨看不下去了,对着简飞振正色道:“二弟,你大哥还没有过来,你怎么能一个人吃上了?”
简飞振放下酒杯,讪讪地道了声谦,不再动筷子。
贺宁馨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让厨房的婆子上热茶过来。
今日都是备的海鲜全宴,从葱姜炒蟹,到上汤限龙虾,还有干烧贝子,蒜茸虾仁,还有干的海参妩鱼瘦肉汤,另外还有扇贝蒸蛋,酱爆螺蛳,不一而足。
简老夫人指着那些热菜,一一给卢太夫人介绍,又说哪些是她爱吃的,特意吩咐厨房做得,十分殷勤。
卢珍娴这才趁机辞了出来,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上坐下。
坐在她旁边的郑娥悄悄地递过去一个帕子,卢珍娴忙接了过来,将满是冷汗的手心擦了擦,低声对郑娥道:“今日出来得急,忘带帕子了。回头我送个好的给妹妹使。”
郑娥笑着摇摇头,道:“不过是个帕子,也值得你羯羯嗷嗷的……………”又在卢珍娴肩膀上摸了一把,问道:“这天还这么冷,你怎么连夹的都换下来了,只穿着单衣?”
卢珍娴的大氅早拿了下来,只穿着那身墨绿色的锦缎柑子,配白色挑线裙子,显得比旁人都窈窕些。
听见郑娥的问话,卢珍娴笑着摇摇头,并未回答,将身上的柑子掸了掸,又故意坐在了靠门那边的风口上。
郑娥满腹疑虑,却也没有问出声来,只是命自己的丫鬟去帮着烫些黄酒过来,好给卢珍娴饮了暖身子。
贺宁馨见简飞扬还没有过来,有些着急,正要使人去催。扶风从外面急步走进来,低着头道:“回老夫人、亲家太夫人、夫人的话,国公爷说今儿累着了,就不过来了,让大家伙儿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