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了一声,便去了书房里面的净房,拿冷水洗了把脸,又出来换上藏青色常服,披上玄狐大氅,出了的书房。
书房外面,站着一个身量高挑,十分美貌,姿态撩人的丫鬟,正是简老派给简飞扬的大丫鬟柔馨。
简家的丫鬟婆子和下人,大多是简家回京之后,重新买来的。
简家自大齐朝建立以来,就是世袭罔替的镇国公。两三百年,简家本来不缺家生子下人。可是当年隆庆朝,简飞扬才三四岁时,简家不知出了何事,家里所有的家生子下人,或打,或杀,或卖,都被驱逐殆尽。
又过了几年,简飞扬的爹,老镇国公简士弘为了保废太子性命,在金殿当场撞柱而死,触怒当时盛宠一时的庞贵妃。等嘉祥帝登位,庞贵妃成为庞太后,简家立刻被夺爵贬官为民。庞太后这一下子,将简家剩下的仆役下人也都消弭殆尽。
这样一直等到宏宣帝上位,嘉祥旧事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简飞扬又屡立战功,简家因势复了镇国公世袭罔替的爵位,回到京城豪门,简家才重新起兴起来。
回到京城的简家,不若以前人口众多。除了家里的顶梁柱——嫡长子简飞扬以外,只有简老带着嫡次子简飞振,嫡女简飞怡,还有简老的内侄女卢珍娴,以及当年简飞扬从军之时,军中同袍临终托付给他的恩人之女郑娥,跟着他们一起返京。
至于家下人等,只有简老当年陪嫁的几房老家人跟着。别的仆役下人,都是简老另外找了人牙子,新买的。
简飞扬并不管内宅之事,一切都由简老做主。
柔馨和另外两个大丫鬟柔佳、柔蓉,本是简太回京后给简飞扬精挑细选的通房候选,也是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只是简飞扬在外面从军十几年,从最底层的小卒打熬起,心性品行同当年做世家的时候,大不相同。
简老的安排,被他毫不犹豫地挡了,声称他尚未娶亲,不需要这些人伺候。
这么多年来,简家众人其实都是靠着简飞扬才活了下来。简飞扬既然执意不肯,简老也没有为难他,便将几个丫鬟安排在简飞扬在内院的住处——致远斋里面养着。只等他成了亲,再做计较。
看见简飞扬从书房里出来,柔馨沉静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屈膝行礼道见过国公爷。”
简飞扬抬眼打量了她一下,皱起眉头道你还在这里?我说了一会儿就,你该早些回内院给老禀报才是。”
柔馨赶紧道奴婢让小玫先禀报了。奴婢在这里是专程等着国公爷的。”说着,柔馨上前几步,伸手要帮简飞扬理一理披着的大氅。
简飞扬往旁边退后一步,淡然道以后不用如此。我这个地方,不是随便人都能进来的。”又扬声道东兴”
东兴从旁边的厢房里挪出来,笑嘻嘻地问道国公爷有何吩咐?”
简飞扬看着他,肃然道你是看屋子的?书房重地,能随便放外人进来?”
柔馨臊得满脸通红,忙屈膝行礼道国公爷莫怪东兴小哥,是奴婢一意孤行,一定要在这里等的……”
简飞扬看也不看她一眼,当没有听见她,继续对东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去外院的刑房领罚。——这样的事,我不会说第二遍。”
东兴在心里头把柔馨骂了个贼死,面上还只能臊眉耷眼地垂了手,低声应了声“是”。
柔馨更是脸红,顾不得再行礼,转身匆匆出了简飞扬的外院书房,往二门上去了。一路走,又觉得委屈,泪流满面地匆匆回了内院,直接回了致远斋的屋子,恹恹地歇着去了。
致远斋虽是简飞扬在内院的院子,但是简飞扬从来不去住,致远斋的下人都十分清闲。
柔馨是三个大丫鬟之首,内院的人都柔馨是国公爷的人,对她自然不当一般的下人看待。她若是不想做活,也无人敢说二话。
简飞扬一个人回到内院,同家里人一起吃了晚饭。席间对简老提起许生辰的事,道娘,这次贺家只是家宴,几个亲近的人一起吃吃饭,说。看娘整日在内院也怪闷的,不如去贺家同伯母说去。”
简老出身范阳卢氏,是卢氏嫡系的嫡长女,如今也是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可是她的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岁要小很多。乡间数年的农妇生活,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仍然是眉目嫣然,肤色白腻,眉秀睫长,看上去只如三十来许人,风韵极佳,保养极好。若不是两人眉宇间生得有七八分相像,几乎无人简老是简飞扬的亲娘。
听见简飞扬的话,简老的眉梢微微跳了两下,放下筷子,抬眼看着简飞扬笑道许生辰,可有送帖子?”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