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合礼法,以后也可能受人非议。可是如今她要不站出来说这些话,将来承受后果的就是两个孩子……
刚才屋里的众夫人被桐叶撞柱的举动震撼住了,一时来不及往深处想。如今被贺宁馨将一些破绽之处指了出来,又觉得甚有道理,屋里有些人又动摇了,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贺宁馨见众人的脸色有所松动,脸上微微一笑,又问道:“各位有没有想过,宁远侯府的先夫人裴舒凡,有什么理由要跟一个通房过不去?众所周知,宁远侯府的侯爷不仅有庶长子,还有庶次子。先夫人连庶长子和庶次子都没有动过,为何要动一个连姨娘都不是的丫鬟?”
是啊?为什么呢?——如果裴舒凡真的是如同谣言一样善妒,宁远侯府里哪里来的庶长子和庶次子?还有,众人都忆起来,宁远侯楚华谨可是有着四房有名有份的妾室——这在整个大齐朝的勋贵里面,妾室数目也是排得上号的。就连当今的圣上,登基五年,到如今也只有一个皇后和一个皇贵妃,别的妃嫔美人,一个都没有。
贺宁馨见自己一步步将局面扭转了过来,心头微晒,便又转头看着半躺在地上,脸色已经有些发红的桐叶道:“这位桐叶姑娘,在先夫人死了两年之后,才跳出来传这种对她自己既没有好处,对先夫人裴舒凡也没有实质性打击的谣言,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桐叶姑娘,你是不是有别的难言之隐呢?如果有,说出来,大家帮你分辩分辩,岂不正好?”
桐叶听见贺宁馨的长篇大套将众人的心又动摇起来,只一心想驳倒她,遂冷笑道:“空口白牙的,你说没用就没用?——奴婢虽然是个下人,也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把先夫人的恶行公诸于众,先夫人的一品国夫人必会被褫夺,她的儿子女儿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说,这样算不算打击到她?奴婢的一辈子反正被先夫人毁了,拼着送命,也要把她的真实品行大白于天下”
贺宁馨松了一口气,能让桐叶亲口说出来,总比自己拐弯抹角地暗示,效果要更好些,遂含笑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你是为了褫夺先夫人裴舒凡的一品国夫人封谥,为了夺世子和乡君的位置。——看来你背主,是为了你的新主子打算了。”
但凡背主的人,都是有了新的靠山,更大的好处,才背叛了旧主的。
桐叶如果背叛了旧主,那她的新主子是谁,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屋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有爵人家的主妇,也都知道,如果原配嫡子的世子位被夺,谁会是最后的受益者,便都眼神复杂地看向裴舒芬。
这番话,才算是把局势略微扭转了过来。大堂里面的人,刚才对沈氏咄咄逼人的态度都甚是不满,现在对贺宁馨的做法,却更容易接受些。有一些聪明人,已经明白过来,此事大概是别有玄机。
桐叶见自己说漏了嘴,心里惊慌失措,只好往后一倒,又晕了过去。
裴舒芬没想到在这种剑拔弩张,血溅三尺的时刻,还有不相干的人站出来,心细如尘地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将桐叶的谎言一一击破。又被这位姑娘暗示桐叶跟自己的关系不一般,自己反而不好再为桐叶说话,裴舒芬只好和稀泥,微微含胸敛身苦笑着道:“姑娘好口才,我笨口拙舌地,说不过姑娘。——只是人命关天,姑娘还是谨言慎行地好。”
贺宁馨轻笑一声,道:“是我多管闲事了。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夫人对一个丫鬟,比对自己的亲姐姐还要上心,真是难得。她既以性命为你,你当以国士待她。——我看不如你跟她结拜为异姓姐妹算了。”
“好了”许夫人在旁边听了半天,见贺宁馨有些过了,这才起身过来制止了贺宁馨,对她责备道:“人家家里人争爵位,与你何干?”又对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夫人道:“太夫人见谅,小女无状,出言不逊,还望太夫人不要见怪。”
太夫人知道许夫人是左督察御史的夫人,不能怠慢,忙起身回礼道:“许夫人言重了。令爱伶俐机敏,老身很是喜爱。”
许夫人笑道:“她小孩子家,又是一幅直肠子,平日里不知说过她多少次。也就是遇到太夫人这样明理的人,才不怪罪于她。——天色不早,太夫人家里人多事忙,我们还是不打扰了,这就告辞吧。”
太夫人苦留不得,只好让人送了她们出去。
裴舒芬眼看着贺宁馨的背影消失在鞠翠轩的院门口,心里极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何。——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可是感觉却像见到前世的冤家一样。对方的一言一行,都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生厌恶之感。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