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找个借口把英国公张惟贤留了下来,却不急着说正事,而是笑嘻嘻地道:"朕的鸽子该喂了,英国公陪朕回文华殿,咱们边喂鸽子边谈."
张惟贤脸上闪过一丝不愉之色,却还是恭谨地奉旨跟随.这一路上朱由检并未乘轿,而是与张惟贤一同步行,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张卿的先人可是永乐朝的大将张辅?"
张惟贤忙肃容答道:"正是,那是臣的七世祖."
"随父靖难,四征安南,最后殁于王事,张辅是个大大的忠臣呐!"朱由检故意把"忠"字说得很重.
张惟贤揣摩着朱由检话中之意,赶紧跪倒大声道:"张家世蒙圣恩,臣虽不肖,敢不尽忠竭力报效圣上!"
"张卿快请起,朕只是随口一说,你何至于这样呢."朱由检笑呵呵地将张惟贤搀起道,"如今国家承平无事,虽然有建虏和流贼添乱,不过是癣疥之疾,有厂臣维持也就行了.张卿世袭公爵,正可乐享太平.你今年高寿了?"
"回圣上,臣虚长五十九岁."
"啧啧啧,五十九岁,还未到花甲之年嘛,何以须发皆白?"朱由检故作惊道,"可见张卿平时襙心太多.有道是襙心生白发,以张卿之高爵显禄,也该向朕学学,白天提笼架鸟,晚上醉卧美人膝,这是何等惬意!"
张惟贤听罢默然,却颇有些不以为然之色.朱由检看在心里也不多言,只领着他径直返回文华殿,高声喊道:"朕回来啦,快把朕的鸽子放出来!"
一声令下,几名小太监赶紧打开鸽舍.数百羽白鸽得脱樊笼,立即振翅上天,在紫禁城上空盘旋.朱由检还模仿着前世养鸽户的做法,给这些鸽子配上鸣哨,一时间悠扬的哨声响彻长空,引得宫中的太监宫女无不驻足观看.
朱由检拍手大笑道:"痛快,痛快!如果朕能像这些鸽子一样翱翔于碧空之上,该有多好!张卿,你懂不懂养鸽子?"
张惟贤这一路都憋着没怎么说话,此时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躬身奏道:"臣不会养鸽子,也不喜欢玩弄此物.圣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何用羡慕飞鸟?依臣之愚见,圣上也应稍抑玩乐之志.先帝在时,臣就曾劝先帝勿以雕琢小技过度自娱,以至荒废朝政.先帝口中应承,却依然故我.如今盛年驾崩,恐与此不无关系啊!"
这时一个年轻的太监觉得张惟贤此言有些刺耳,仗着自己是魏忠贤的干重孙子,阴阳怪气地道:"英国公哇,你这话说得可不在理.大臣们尚且可以在家养倡优听戏取乐,万岁爷在宫中玩玩鸽子又怎么了?难道还能损伤龙体?咱家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咒万岁爷呢?"
这太监正自得意洋洋地数落张惟贤,冷不防朱由检照着他就是一记窝心脚,踢出一溜跟头,随即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朕与张卿说话,你敢插言?来呀,给朕重责五千棍,着实打!"
那太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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