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但他在宦海沉浮多年,城府也极深,便巧妙地道:“殿下宅心仁厚,臣等敬佩之至。只是这秦王府只有一座,若让朱谊漶继续留在此处,殿下又在哪里安身呢?”
“总督大人,巡抚大人,借一步说话!”朱由检突然神秘兮兮地道。
武之望和甘学阔无奈,只得随着朱由检和蕊儿来到银安殿的后殿。朱由检殷勤地请二人坐下,才笑吟吟地道:“不瞒二位说,本王不想住在这里!”
“却是为何?”二人均大惑不解地道。
“你们看看这里,”朱由检煞有介事地道,“这座王府虽大,但年头太久,阴气太重,已经开始克妨主人了!朱谊漶已经倒了大霉,难道本王还敢步他的后尘么?”
“而且,”朱由检忽然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王妃生在江南水乡,那地方钟灵毓秀,出门见田,举步有溪,可不像王府深藏城内,经常不见天日。不怕二位大人笑话,本王实有些个…那个惧内,王妃跟本王闹了好多次,就是不愿意住在西安城内,本王实在是拗不过她!”
“这…”武之望和甘学阔均哭笑不得,把怀疑的目光齐齐投向蕊儿。
蕊儿却面沉似水,狠狠地剜了朱由检一眼,这才对二人淡淡地笑道:“二位大人见笑了,王爷就是喜欢胡说,本宫怎敢做王爷的主?”
二人听蕊儿语气不善,又见朱由检一个劲地对蕊儿点头哈腰,心中暗笑:都说这秦王守遵化、战宁远,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竟是个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的稀包软蛋!
“王爷此一说也有道理,”武之望忙忍着笑道,“只是仓促之间难以选址,也无法为王爷在城外马上再建一座王府啊!”
“这个就不劳二位大人*心了。”朱由检嘿嘿奸笑道,“万岁不是将泾阳、高陵、三原三县划为本王的采邑么?本王想再与二位大人密商一件事!”
“什么事?”二人一听“密商”二字,顿时浑身一激灵,还以为朱由检要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朱由检却呵呵笑道:“三个县嘛,有点太多了。本王也知道现在国库空虚,一下子拿走三个县的赋税,惟恐天下臣民腹诽,本王心里也不踏实。不如这样,本王只要泾阳一县的赋税,另外两县的赋税,就请二位大人看着安排。王府嘛,就打算建到泾阳县,具体什么地方本王自己安排,自己出钱兴建,也不用劳烦二位大人。这么点子小事,本王也懒得上奏万岁了。万岁那么忙,奏上去还得劳烦他批准,何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武之望和甘学阔对视一眼,一方面知道朱由检极得恩宠,天启确实是有求必应;另一方面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两个县的赋税虽然不多,一年也有将近十万两银子。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拿,却拱手送给他们,难道这秦王殿下脑子进水了不成?
朱由检见二人狐疑,忙接着道:“只是本王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剩下的泾阳县,赋税收取多少,便要本王自己说了算。而且泾阳县令一职,我也打算让王府的旧人孙传庭担任。”
武之望和甘学阔登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秦王还挺精,他是怕地方官员克扣他的赋税,才使出这一招欲擒故纵之计!
但二人心中默默盘算:那泾阳县这些年不是水灾就是旱灾,庄稼常常绝收,就是拼命榨取,也榨不出多少银子。而且那泾阳弹丸之地,又紧守着西安,也不怕让朱由检激出什么民变来。
而另外两县的将近十万两银子,对他们却是个不小的诱惑。有了这十万银子,就可稍稍缓解业已十分严重的官军欠饷问题。须知陕西官军欠饷已经将近一年,再不发饷,恐怕就要激起哗变了!
而且这道道是朱由检自己提出来的,他就是日后发现不合算,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平时地方欺上瞒下,谎报灾情,骗取朝廷减赋的事也多了去了,和那些相比,这一件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想到此处,二人便满脸堆笑地答应下来。
朱由检见这两位陕西的高官点了头,知道自己另起炉灶的计划取得了初步成功,也不禁大喜,非常客气地将二人送了出去。
此时蕊儿忙对朱由检道:“王爷,刚才蕊儿对您那样,您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呢!”朱由检开怀大笑道,“这不都是咱们事先排演好的戏么?你演得不错!只不过,以后就要委屈你住在乡村了,你会恨我么?”
“看王爷说的!”蕊儿幸福地偎依在朱由检的怀中笑道,“只要能帮上王爷的忙,蕊儿就是再苦,心里也觉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