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只好辛苦公公,按王爷的吩咐去做吧。”
管宁咧嘴道:“回王爷娘娘,不是奴才不遵旨,实是宫中有规矩啊!这尚膳监每日做什么饭,做多少,都有定例,违反定例,那可就是罪过!昨夜的晚膳,那还是亏了奴才曾在尚膳监任过职,混得人缘好,跟人家说了好半天,这才给通融了通融,让奴才带走了些食材。今儿要是再这么干,奴才和尚膳监都得担着干系!万一要是司礼监怪罪下来,奴才可吃罪不起啊!”
朱由检满以为自己拿着王爷的大帽子一压,管宁立马就得乖乖照办,孰料这管宁诉了一大堆苦,但中心思想就是俩字:不行!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噌地站了起来,指着管宁的鼻子骂道:“你大爷的,本王说话不好使是吧?你怕司礼监怪罪,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本王手下!我问你,你是听本王的,还是听司礼监的?”
管宁见朱由检生了气,倒也有三分害怕,忙跪下禀道:“回王爷,宫中太监,统归二十四衙门管辖。而二十四衙门中,又以司礼监为首,所以奴才当然得听司礼监的。但是既然奴才服侍着王爷,自然也得听王爷的。所以,奴才现在是左右为难呐!要不,王爷您跟司礼监的魏公公说一声,让司礼监别责罚奴才,奴才才好办事啊!”
“哪个魏公公?”朱由检心中一惊,连忙追问。
“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魏公公。”管宁毕恭毕敬地答道,心中却想,咱家把干爹搬出来,不信你不怕!
果然,一听“魏忠贤”三个字,朱由检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腿一软,跌坐到椅子中。半晌,才讪讪地道:“厂公日理万机,像本王吃什么饭这种小事,恐怕就管不过来了吧。”
管宁见这招果然管用,顿时有了底气,咳嗽了一声道:“宫外的事,奴才不晓得。但这宫内的大事小情,不管怎么绕,最后都得绕到魏公公那里去,须得魏公公照准方可。”
朱由检心中尚存侥幸,试探着问道:“那厂公岂不是太辛苦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二十四衙门么?这些衙门都各司何职?”
“回王爷,二十四衙门是个统称,共分为十二监,四司,八局。”管宁见问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更加得意,侃侃而言道,“这十二监是: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御用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四司,是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八局,是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
“对啊,你看这不是分得挺细么,各司其职,各管一段嘛!厂公不是司礼监的么,管好司礼监的事不就行了?”朱由检还在强词夺理。
管宁笑道:“王爷,刚才奴才已经说过了,在这二十四衙门之中,以司礼监为尊。司礼监除了掌管批红之权,传宣谕旨,还总管所有内监事务,兼管东厂,以及各种外差。这其他衙门的管事太监的任免,也都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决定。掌印太监王体乾王公公年事已高,不大管事,如今都是魏公公在坐纛儿。您想啊,有魏公公在,哪个衙门敢胡来?就拿这尚膳监来说,每日从宫外采办多少食材,花多少银子,做多少菜,那都有账管着,到月底都得给司礼监报过去,让魏公公过目。如果对不上数,尚膳监的总管太监就得受罚,搞不好,就得让魏公公把他给免了职,罚去刷恭桶!所以,王爷的吩咐实在是难办,还请王爷体谅奴才等一些个!”
其实管宁这番话,倒也不无道理。但朱由检存心捣乱,哪肯甘心。他苦苦思索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皮笑肉不笑地道:“管公公啊,本王是急了些,刚才听你一说,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规矩。不知者不怪,你不要介意啊。”
管宁以为朱由检要服软,忙赔笑道:“王爷这可是折杀奴才了!奴才就是专门服侍王爷的,况且王爷是天潢贵胄,您要打要骂,那都是奴才的福分呐。”
朱由检却不下他这个台阶,坏笑道:“本王也不想让你难做,但是这些饭菜,本王又实在不想吃。尚膳监辛辛苦苦做出来,岂不浪费?干脆这样吧,你跟尚膳监的人说说,把给我的这一份食材直接折现,来个见面分一半。以后文华殿的食材,由本王安排人直接出宫采购,就不再麻烦尚膳监了。这多好,尚膳监省钱又省劲,本王也能吃上顺口的饭了!”
管宁差点崩溃,合着刚才那一大堆话都白说了,这货根本就听不懂!只得耐着性子道:“王爷,这不行啊!月底对账的时候,怎么跟魏公公交待?”
朱由检若无其事地道:“这还不简单?做个假账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