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皇亲国戚,他卖这个面子,反正是同意了。
他一点头,刘家兄弟卯足了劲,强攻西城。像西军攻城,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一般都要配备整齐,巨袍强弩,鹅车飞桥,各色器械一样不少,然后才动手。
而且能劝降的,就绝不动武。刘家兄弟倒好,估计是他们认为淮西军也带着“西军”两个字,甚至比西军还要强,大型器械还没跟上呢,人就开干了。
淮西军上下,杀气腾腾就往城前窜。东京那城墙多高?人架云梯就上!东京城防布置多么严密?强弩利箭多么犀利?人披着轻甲就冲!
让观战的神武前后两军都为之侧目,心说淮西军这几年成精了?
结果战斗一打开,闹了个灰头土脸。淮西军第一次进攻,愣是连城墙都没摸着就让人杀回来了。刘光国脸上不好看,发现金军仍然还有斗志,也觉得自己太轻敌了一些,检讨一番后,拿出了个办法,攻西水门。
东京虽然城池坚固,但是它这护城河是通到城里去的。西水门,
就是东京城诸多水门中的一个,徐府当年就在西水门。刘延庆的办法是,用船装着干柴火药,给它点上,往西水门送,烧了水门,打开缺口,再进攻。
结果,这一招又失败了。它那船还没近西水门,就让城上垂下来的金军士兵给钩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一艘艘船在河里烧个精光。旁边荆湖军和江西折家军看得直傻眼,这还没过年呢,就整焰火了?
“这是作甚?”在远处一个小岗上,岳飞向身旁的韩世忠问道。
“刘光国想烧了西水门,可惜这十几条船。”韩世忠笑道。
岳飞胸膛一阵起伏,摇头道:“折郡王偏不听我之言,淮西军又是这般作派,“哼,照他这么打法,几时破得了东京。”
韩世忠扭头看子一眼这位同袍,问道:“怎地?还想劝折郡王?”
“劝是没用了。”岳飞正色道。“非得让折郡王明白利害关系不可。”
韩世忠听他这话苗头不对,提醒道:“鹏举,折郡王可是各路兵马的主帅,你说话得注意分寸。”
岳飞不为所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莫说折郡王,便是徐郡王来了,我该怎么说还怎么说。”语毕,竟扔下韩世忠不管,打马就往大营去。韩良臣在后头唤了几声不答应,没奈何,只得抽了一鞭子,赶紧跟上去。且不说私谊,岳飞是他的部下,要是冲撞了折郡王,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却说岳飞一路冲进大营,直投折郡王的帅帐而去,帐前的卫士见他怒气冲冲而来,正欲上前阻挡,可动作还没作出来,岳飞脚步又快,手里马鞭一虚晃,人就挤进去了。
大帐里,折彦质正和几个幕僚商量着什么事,冷不防岳飞闯进来,把几人都看得愣了愣,折彦质一皱眉头:“岳飞,这里是什么所在?”
岳鹏举抱个拳,马鞭还没放呢,大声道:“卑职自然知道这是大王的帅帐。”“既然知道,如何敢不通报就闯入?你是军中大将,当知军法!”折彦质听起来有些怒了。
岳飞脸色不改,正要说话时,韩世忠又闯进来,折彦质一看,纳了闷了,极为不快地说道:“我说你们荆湖宣抚司是怎么回事?这都统制硬闯本王帅账,宣抚使又跟看来?怎么……”
韩世忠到底稳重些,赶紧赔礼道:“大王息怒,卑职等并非有意,只是,事情有些急。”
折彦质心里头倒也明白,此番朱仙镇大捷,韩岳二将功不可没,而且现在正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时候,也没必要为这个事闹得大家不愉快。因此也不纠缠,岔开话题道:“什么事?”
“卑职先前与岳都统在观看淮西军攻城,刘太尉以火船冲西水门,却被金军破解。鹏举也是因为看得着急,因此急看来向大王报告,岳都统,是也不是?”韩世忠道。
岳飞吸口气,缓和了一下态度,俯首道:“正是如此。”“事急,你好歹在外头通传一声嘛,没看到本王正和几位议事么?
怎地?淮西军又给顶回来了?”折彦质语气也和缓了一些。说起来,他虽然都督诸路兵马,但本职,还是江南西路的宣抚使,与韩世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