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步。
多年人迹罕至的山谷中,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骑兵正悄然行进着。或许是因为太夹没有人烟,这茶孔道几乎荒废,骑士们时常都能看到飞禽走兽,两边的山崖像是随时都要压下来一般!
杨继胡举首望着头顶上越来越窄的天空,小声道:“这他娘的才叫一线天。”
话刚说完,队伍突然慢了下来,到后来,竟然停顿。杨再兴眉头一皱,喝道:“怎么回事?”,不久前头传来话,说是前面有个地方已经窄得只容数人并排前行了。尽管早就从河东军口中得知这一消息,但杨再兴心里还是不由得一紧。嘱咐儿子和部将几句之后,单人独骑越出队伍,到最前面去指挥了。
骑着马堵在山谷里,这是骑兵们所不能忍受的,杨再兴所经之处,耳边始终充斥着将士们的抱怨。当他看到那个地方时,不禁为之色变,好一处险地!两侧的山崖在这个地方来了个亲密接触,这已经不能叫山谷了,简直就是个洞。!头顶上,山崖几乎合拢,下面只留出一个缺口,容得下四五骑并排前行,再多就得挤住。
虎儿军的骑兵们从来都是在旷野上飞马狂奔,遇到这么个地形,有些不适应,前头的军官也指挥不当,因此行进得极慢。杨再兴上前一声喝:“停下!”,他一出面,嘈杂声立止,不止是敌人怕他,连他手下的官兵也畏之如虎。一名副统领下马步行过来,抱拳道:“都统,卑职正在指挥……”,“你指挥咋)鸟!回头跟你算账!”,杨再兴骂道。语至此处,挥舞着马鞭,大声喊道:“五骑一排,并行而过,不得拥挤争抢,违者军棍伺候!”,他一吼,这些骄兵悍将个个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通行。他又命人取来邵翼提供的地形图,一看发现,这一段是滢口陉中地势最为狭窄险要的,大约有两里多长,过去之后,虽然还有曲折,但大体上趋于宽阔了。
越是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越得要小心谨慎。杨再兴想了想,下令道:“派人到高处去望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示警报告!”,此时,他们才明白,为什么这四十里长的澄口陉,邵翼却说要走整整一天。以骑兵的速度,四十里,冲锋的话几乎是眨眼就到。
部队缓慢地行进着,这极其考验将领们的耐心,这地方才真叫,“一线天”,因为招头望上去,天空真就只有一条线那么宽。等八千骑兵全部通过“一线天”,时,已然是晌午之后的事情了。
“都统!后头来报,步军已经在准备了!”,一名军官到杨再兴身后报道。
“知道了!”,不耐地挥挥鞭子,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头。虽说通过最凶险的“一线天”,但这并不代表就绝对完全了。除非完全走出这*口陉,看到了广袤的平原,那才算数。
“报,杨都统,前面的路况实在不堪,怎么办?”,又有军官来报告道。
这滢口陉多年没有人行走,原本的道路自然是荒废,杨再兴想子想,下令道:“下马,牵着走!随时注意警戒!”,军令被迅速执行,骑兵们只得下了坐骑,牵着战马行走在多年人迹罕至的荒谷之中。只盼时间过得快一点,早些走出这该死遭瘟的地方。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按地图示,距离出口应该已经不算太远了。直到这时,杨再兴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连李成卫也赶了上来,对他说道:“杨都统,最后这一段只要不出意外,咱们就算稳了。”,“嗯!”杨再兴使劲点了点头,“娘的,这路走了头回,再不想走第二回。但有千把人堵住,真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是,你说这,太行八陉”泽口不算最险,尚且如此。难怪,河北金军不以为意。”李成卫笑道。
“你这路,叫路么?就算部队过去,后勤怎么办?车辆根本没法进来,要输送补给,恐怕只能靠肩挑背扛,换成是我,也不会相信敌人会从这里进兵。”杨再兴坦承道。
“哈哈,确实……”,李成卫的脸上本来满是笑容,但他到话嘎然而止!神情也突然为之一变!
杨再兴转过头去时,发现这位老战友脸上满是惊骇之色!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一个方向,他顺势望去,突感心头一沉,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不该!这绝对不该!怎么可能?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