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事出突然,在下思量考虑”也是应该的。你总不能说让我马上起兵?说句不当说的,倘若此事有假,我一起兵,只怕将来杭州城头枭首示众,就有赵某一份呐。”
徐良听他如此说,倒也不好再强逼,思之再三,点头道:“我容你一日,明天这个时候,你务必下定决心!”
“好,参政想必一路劳顿,我且让下人收拾房舍,歇着再说。”赵点连忙道。
徐六就在赵点府中住下,洗漱一番,换了身穿戴,他一路委实心力交瘁,但却不敢大意,在〖房〗中开着门窗,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现在那帮人已经以“皇帝”的名义在两浙境内发出海捕文书,保不准有人要打自己的主意。
一直呆在晚上,徐良着实困了,十月的气候,已经有些凉了,他却合衣而卧。便是外头过个赵府的仆人也会将他惊醒。就这么艰难地等到第二天早上,赵府仆从送来了早饭,他吃用完毕后,心头焦急,又打算去寻赵点,催促起兵。然而,没等他去,赵点却来了。
“赵宣抚决定了?”徐六将赵点让进屋来,急迫地问道。
赵点完全换了一副态度,拉长着脸,并不说话。到〖房〗中坐下以后,徐良再三追问,他才道:“徐参政,我就说句实话吧。”
徐六预感到不对,警惕地问道:“什么实话?”
“我和参政不同,你是正经出身,位列宰执,令尊又是名满天下的徐郡王。赵某在陕西,受父荫入仕,从八品小职,作到今天一路宣抚,我凭什么?”赵点问道。见徐六不答,他又自己答道“就凭小心谨慎,无论对上对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不怕你笑话,这件事情,我确实没胆子参合。”
徐六本来忍着,当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参合?赵宣抚,你当这事是争权夺利?谋逆啊!朝中有人想改天换日!你怎么分不清是非黑白?”
“参政息怒,我是武臣,政事轮不到我过问参与。再说,仅凭你一番说辞,一件黄袍,就让我起兵勤王,我着实心里没底。”赵点说到这里,见对方又要发作,赶紧抢道“但有一点,看在令尊的面上,我绝不会将你交给朝廷。但是“……”
徐六冷冷要盯着他,等着下文。
赵点可能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几番作势欲说,最后才道:“但,我也不敢留你。趁着现在还没人知道你在我府上,请徐参政,尽快离开吧。”
“哼哼,赵点,你好歹曾经是西军诸帅之一,也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怎一到南方,就变得胆小如鼠?水土不服?而且这也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这是大是大非!圣上受难,你我身为臣子,如何不救?你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吗?”徐六怒道。
赵点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两声道:“徐参政,我再多说一句吧。四大宣抚中,你弟徐卫威震两河川陕,手握二十万西军精锐:折宣抚功盖当代,名动天下:何郡王事数朝人主,资历深厚。我赵点算老几?淮西军一分,我手里连水师算上,不到四万人马,且分屯各地,我怎么勤王?更何况,你这事是真是假,我也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