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离开了队伍,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置他,因此不敢来。看来此人颇有些头脑,自己那番表态并没能打动他。马扩说得没错,这人确实有些奸猾。
当下也不说破,见那三名降将都不抬头,故意笑道:“几位看也不看本帅一眼,没奈何,只能先自己报个家门了。本帅徐卫,陕西制置使兼秦凤帅,几位怎么称呼?”
话音落地,那其中有一人,抬起头来,看了紫金虎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轻声道:“卑职范忠,原是咸阳守将,后随韩常进军凤翔,今来投相公,并无二心。惟愿效力于军前,以赎往日之罪过。”
徐卫说了一个“好”,又问:“还有两位呢?”
又有一将,起来侧身冲徐卫行个礼,小声道:“卑职王符,原任陕州钤辖,愿在相公麾下效死,将功折罪。”
最后一将,倒洒脱些,起身,步至厅中,冲徐卫深深行个礼,那两手却不见放下,而后朗声道:“卑职梁兴,曾于太行山举义抗金,有幸出自相公麾下。虽迫于形势身在伪韩,却心系故国,常念回归。久闻虎帅威名,如雷贯耳,卑职不胜钦佩,但恨无缘得见今韩常引数万金韩乌合之众犯境,卑职决意回归,请大帅委卑职先锋之任,定当破敌”
这将四十岁不到,与一般战将虎背熊腰的形象相比,他显得单薄一些。至多六尺有五,脸庞削瘦,鼻梁高挺,唇上一排浓须,显得十分精干。他一来,不报在伪韩的军职,而说曾在太行山组织义军抗金,因当年徐卫当过“两河义军总管”,所以他说有幸出自徐卫麾下。言下之意,没把自己当外人。
见他说得如此慷慨激昂,徐卫却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一直看手板?本帅想问问,你手心里有什么好看的?拿出来奇文共欣赏如何?”
梁兴一时把张脸涨得通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良久,缓缓举起左掌,却见那掌心之中,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小字。
徐卫哭笑不得:“这是……”
“卑,卑职不善言辞,恐,在相公无状,因此托人先写上几句,以免……”梁兴结结巴巴道。
徐卫不禁哑然失笑,至于么?不就是来见我一面,还预先准备个发言稿?当下抚慰道:“大可不必,话说得再好,终究是空谈。徐某作事最讲究公道,谁跟我一条心,谁就是我的同袍弟兄,本帅必以同怀视之。只要你等诚心归附,戮力抗金,从前种种,咱们就再也不提如果有人三心二意……最好趁早,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听他如此表态,三将无一例外地表示,绝无二心
“甚好你等能本着忠义之心,背韩来投,本帅甚是欣慰。所有安抚奖赏任用等事,稍后有司自会安排。本帅现在想知道,朱记关前,金韩联军情况究竟如何?”徐卫问道。
那范忠马上接过话头道:“相公容禀,此番入侵,乃是因为高逆的由头,女真人不过从旁协助罢了。但在陕西,除韩常两万兵外,又有女真大将赤盏晖引四万金军来援,纠结韩军,共计一十三万进犯陕西。”
“但怎奈相公麾下,猛将如云,士卒剽悍,朱记关更是固若金汤韩常久攻不下,仍旧一味用强,军中怨声载道,他却一意孤行。如今,联军之中,各军将士已是离心离德,士气低迷”
徐卫听在耳里,频频点头,又问道:“那赤盏晖什么来头?”
“此人乃四太子兀术帐下悍将,常为先锋颇有些手段,此次入陕西,便是以他为首。”王符回答道。
徐卫听到这里,吸了口气:“如果本帅没有记错,韩常好像是粘罕的旧部?他与其父韩庆和,俱为汉儿军名将,当年斡离不被围滑州,他父子二人企图投宋,事泄被捕,但斡离不放了他父子一马,可有此事?”
三名降将面面相觑,这金军中的秘密,咱们都不甚清楚,虎帅是如何得知的?
范忠王符都不说话,只有梁兴如实道:“卑职委实不知。”
“你们此次来附,带走多少兵马?”徐卫又问。
“卑职等四部加起来,约有马步军一万三千余众。若非渡渭水之时,金人挥师追杀,那么归附的兵马,将超过这个数。”范忠道。这倒是实话,几天以前,在李成帐中相约想事的众将兵力加起来,约在两万六千左右。只可惜,许多弟兄没能渡过渭水,死在了金军追杀之下
一万三?徐卫心中一动,以现今西军,或是秦凤军看来,一万三可不是个小数目关键还不在于自己凭添了一万多人,而是金韩联军折了这许多兵马,军心必定动摇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