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别,属于无品不入流的职务。当他看到宛亭守军这么小猫两三只,也敢出城叫板时,不禁大笑,谓左右说,一鼓可破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跟历史上许多著名的以少胜多战例一样。当这位韩军前锋连个阵也不摆,命令步军集结冲锋时,宋军强弓硬弩齐射起哄架秧子般的韩军何曾经历过这种阵势?一见前头的同伴接连扑倒,全都原地踏步,没往后退是因为看己方兵力远胜对方,估计等一等或许会有所转机。
可他们想错了,韩军步兵攻势一被遏制,王贵提把大砍刀,跨马出阵,只引不满百骑直突入阵中颇有关公解白马之围的气势,王贵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一般劈倒数贼,再没一人敢近他身。数十骑在韩军人群中往来冲突,骇得这些流民、降兵、盗贼自相践踏,无论军官如何招呼都止不住乱象。
惨剧还在后头,王贵一冲,宋军步兵立即布成密集的阵形,堵墙而进最终,数倍于敌的韩军怎么来,怎么跑,顿作鸟兽散从整战斗发起,到宋军收兵清扫战场,一个时辰都没要到。
这一仗,沉重打击了韩军“高歌猛进”的势头,也极大鼓舞了宋军士气。原来韩军就这鸟样?要全是这等货色,虽有百万众,何足道哉?
高孝恭闻听此讯大怒,亲提大军前来。而此时,王贵接到岳飞命令,退往开封府下东明县。岳鹏举在那里集结了六千马步军,准备在东明跟韩军打一仗。同一时间,韩世忠也引军从滑州南下,意图联合岳飞跟伪朝的军队死战。
东京留司守部队,数韩岳两支实力最强,遂一屯京郊,一屯滑州,作为野战主力。宗泽张所等人只留少量兵力守城。
韩军来攻的消息一传到,主持北方事务的东京留守是杜充。这是个早该流放岭南吃荔枝的货色,当初他跟着宗泽的部队逃到东京,曾经代替折彦质统军,围攻被困在滑州城里的金军。就是因为他狗屁不懂,最终导致穷途末路的金东路军突围而出。上头本来要处置他,被他四处请托,逃过一劫。近年来,又投靠首相耿南仲,本欲谋陕西宣抚的差遣,不想被徐绍抢先,最终混到个东京留守。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肥差,而且话虽说东京留守司主持北方军政事务。但北方还有什么鸟事需要他打理?两河已经姓高了,陕西徐绍会把他当瓣蒜么?因此杜充一直耿耿于怀,总想着另谋高就。韩军来攻的消息一传出,他就想走。但宗泽张所极力反对。宗泽有勤王之功,而且是岳飞的上级。张所原是河北招抚使,韩世忠岳飞原都属他节制。这两个人同时反对,杜充也没办法,硬着头皮留下来,一面命岳飞出战,一面召滑州韩世忠回防,又火急火燎地人向镇江行在报告请示。
没等到镇江行在的批复,韩军已经来到了东京地界,跟岳飞打了起来。
九月初,宋韩两军战于东明。伪朝枢密使高孝恭遣大将领数万兵出击岳飞所部。岳鹏举这个人带兵只崇信一点,那就是身体力行。士兵干什么,他干什么,士兵吃什么,他吃什么,一句话,就是和士卒同甘共苦。
这本来是为将的基本素质,象徐卫这等大将,哪个不是与士兵同甘心,共患难?但岳飞作得更认真,他不管在东京城里,还是领兵在外,不饮酒,不狎ji,房屋陈设奢华他不住,饮食太过精美他不吃。他有着一份还算丰厚的俸禄,却从来不给自己留几个,都拿去周济部将同僚,上头但有赏赐,分文不取,全数分给将士。哪怕就是得到一颗梨,也恨不得分给全军食用。
这种人,这股拧劲?他的部队怎会没有凝聚力?而且岳飞此人,个不甚高,貌不惊人,但武艺实在是没得说。左右双手都能开三百石硬弓,神臂弓他一个人就能绞起来。一枪铁枪,使得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全军上下没有对手。
当韩军数万来袭时,岳鹏举领着他六千兵马在东明城外布成严阵。韩军倾力来攻,却踢到铁板一块,无论如何也打不乱岳飞部的阵形,反倒在对方密集的弓弩射击下,折损许多兵马。
危急时刻,韩军主将也发扬了身先士卒的优良作风,引千骑迂回至岳飞军侧翼,企图打开突破口。岳飞是针尖对麦芒他没有韩军的本钱厚,骑兵加起来,不满七百,而且战马素质良莠不齐。可就这么一支马军,在主将的号召鼓舞下,跟随着他迎击韩军骑兵。
按说韩军骑兵有女真人撑腰,又是输送战马,又是帮忙训练,至少应该比宋军骑兵强才是。哪知刚一照面,岳飞就刺死敌军一名指挥使。两个回合冲下来,宋军骑兵虽然折扣不少,却还是跟着主将嗷嗷嚎着冲锋。
大战持续到黄昏时分,韩军终于不敌,溃退而去。宋军斩杀甚众,俘虏大批韩军士卒。高孝恭面子挂不住了,他不能让同行的女真人看他笑话。原来你们韩军就这点手段?打个东京留守司的部队,而且兵力远胜对方,都一败再败?
第二日,他亲自出马压阵,精锐齐出,以十倍于岳飞的兵力猛攻猛打。而岳鹏举仍旧不乱,坚持宋军传统的重步兵主义,以防护优良,阵形密集的步军阵抵挡韩军一次又一次的猛攻。敌众我寡,宋军密阵一度在弓箭射完之后被撕开缺口,危急之时,岳飞亲自挺着枪加入士兵当中,高呼杀敌报国士卒受其感动,无不奋死。一直快打到月明星稀的时分,两军不分胜负,高孝恭无奈罢手,双方各自撤回。
次日,韩世忠率军行至当年太祖皇帝黄袍加身的陈桥,遣人至岳飞军中。当得知岳飞部连败韩军后,韩世忠决定立即率部参战。
而此时,高孝恭探听到宋军援兵已来,心里惧怕,分兵去挡。却让韩世忠打个大败,顺利和岳飞会师。高孝恭心里不免震惊,西军就罢了,这东京留守司的部队怎么也这般能打?恰巧与他同行的金将也主动提出,来日由金军出击,替韩军扫除这头拦路虎。高孝恭思之再三,决定再由韩军打一阵,如果还不能击败对方,再请金军出马。这回出征,除了打秋风之外,就是要向金人表表功。现在这灰头土脸的模样,怎么见人?
就在即将开战之时,岳飞韩世忠却接收到了从东京留守司发出的,让他们火速撤兵的快马银牌。留守司考虑到,本司所倚重者,韩岳二将而已。若韩岳有失,则东京必危。实在不愿意让他们冒险与金军在野外决战。命令他们撤回东京,凭借东京城的坚固抵挡韩军。
韩世忠打算奉命,但岳飞坚持不肯。他认为高世由在两河僭越称帝,实属十恶不赦。如今竟敢引贼众犯京师,简直是欺我无人若不予其迎头痛击,我等带兵之人有何面目?
岳飞坚持正面对决,倒也不完全是出于意气之争。他还考虑到,金军数次南侵,打得宋军几无招架之力。现在高世由这等猪狗一般的人也敢来摸上一把。如果这回不把他打痛了,以后他恐怕时不时地都要来这么一下。如果遵从命令撤回东京,那就是示弱的表现。
韩世忠感其忠义,也实在切齿高逆所为,遂与他一同抗拒撤兵的命令,要和韩军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