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说呢?”徐卫脸上,轻视之意越浓。
韩昉不得不点点头:“对,在下承认,这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么再问一句,大宋有能力恢复故土么?”
“事在人为。”徐卫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这厮不是来当说客的,却有可能从长安路过,顺便来找自己拉拉家常。
“大帅何必自欺欺人?非是在下小觑,三十年之内,你们都不有可能有反攻的力量。”韩昉说得非常肯定。
“那走着瞧。”徐卫冷笑道。
“大帅,坦白说,在下此来。确是为娄宿向贵方交涉四州一府的归属。但大帅已经明确拒绝,在下也尽力了。现在所说的话,只是在下个人的意思,不代表大金。”韩昉态度恳切。
徐卫嘴上说道:“那本帅恭听高论。”脸上却分明不以为然。
“大金想南下灭宋,不说全无可能,但难度极大。首先陕西就在西面牵制。但南朝想北上光复,也不是那么容易。实话说与大帅听,大金对此次和议抱有相当的诚意,只要按照两国拟定的条件办,在下可以保证……”
徐卫听不下去了,他一挥手打断对方的话:“你凭什么?女真人我还不知道。转面无恩,素无信义。嘿,本帅以为先生能有什么高论,没想到说来说去,你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罢了,不必多费口舌,回去复命吧。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正在考虑是不是把你再扣一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昉只得承认,秀才遇到兵,只是讲不清,可跟眼前这位,根本没法讲。起身一揖,便道:“既然如此,在下无话可说,告辞。”
“请。”徐卫挥手道。
当韩昉快步出门槛时,身后又传来紫金虎的声音:“对了,公美先生,我如果没有记错,你好像原先是辽臣对吧?契丹还有人么?”
韩昉心里一跳,并不回答,出了堂,领了卫士匆匆而去。徐卫嗤笑一声:“我就纳闷了,历史上真有那种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百万大军偃旗息鼓的事?”
徐卫“无视”宋金和议,拒不交出四州一府,虽然让女真人非常恼火。但此时,金国朝中正在经历着任何一个国家都屡见不鲜的事情,争权夺利。粘罕身为都元帅,兼掌云中燕京两个枢密院,全面负责对宋事宜,自然不容许旁人插手,尤其是斡离不的弟弟们。可吴乞买提拔了完颜讹里朵,又想让兀术主持燕京枢密院,粘罕当然不会答应。
这么一闹,也就暂时顾不上陕西。等事情以兀术出任右副元帅,接管燕京枢密院而告一段落时。威风被刹的粘罕开始将目光投向两河山东。他想借另外一件事情,挽回在朝中的颓势。
三月初,从四川运出的物资抵达前线。这段时间,宋金两军在渭河以南,一直都有小规模的冲突。尤其是各路义军,闻风而起,不断袭扰破坏。让金军疲于应付,后来娄宿从马五之言,放弃关中平原渭水以南的地区。包括定戎军,渭南县,临潼县,以及万年县。驻守陕州的姚平仲,趁势入关。
金军此时日子过得仍旧紧巴,虽然粘罕带着主力回国,但娄宿仍得数着粒下锅。就算李植紧急从河东调运了部分粮草,可河东那地方乱了多年,能征几斤粮?现在娄宿眼巴巴望着五月麦熟。到时候,有了粮食,就有了底气,再跟紫金虎算帐不迟。
可徐卫也不是傻子,他派出大批细作,潜入“敌占区”刺探。发现在金军控制的地区里,大量的良田好地,被分给士兵耕作。当然,这指的是签军,也就是金国征发的汉族军队。你让女真人去种地,他知道马还能用来犁田么?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没有逃走的百姓,也在替金军耕作。张深不遗余力地替女真人出谋划策,当年王安石创的“保甲法”,被他“合理”利用起来。
不管是签军,还是百姓,十家为一保,十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各设保正,大保正,都保正。一人西逃,一保受罪,由乡民组成的保中,每一家只要有两个男丁以上,就抽一丁,不但要种地,还要参加训练,以求保境杀贼。所谓杀贼,其实就是对付义军。
张深想通过这些手段,确保金军在陕西站稳脚根。可他也不想想民心的向背,让保丁去对付义军,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义军越来越壮大。这些义军,打仗虽然不行,被金军正规军一冲就作鸟兽散,可你禁不住他神出鬼没,这里捅你一枪,那里拔你两株麦苗,弄得娄宿焦头烂额。再说了,徐卫能让他如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