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适当地让几步?”
徐绍闻言,反问道:“那请教黄右丞,让哪几步?”
“这……”黄潜善无言以对。
徐绍见状,叹道:“其实本官心里也明白,两河沦陷已是定局,我朝主动提出和谈,女真人定会借机开刀。只是,这一城一地,都属天子,我身负圣命,为东京留守。怎忍相弃啊?再则,这先人故土,我等一抬足,此地非我所有。他日若想讨回,非数十万众不可,难呐。”
黄潜善频频点头,道:“相公之虑,下官感同身受,只是时局如此,没奈何。只能权作韬晦,以图恢复。”
这句话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黄潜善心知再劝恐怕也没什么用,自己也本不该多这句嘴,当下便起身告辞。徐绍也不挽留,一直看着他离开……
十月初,无论是长安战事,还是定戎的谈判,都陷入僵局。怒火冲天的粘罕,已经动了留兵围困长安,择精锐重新寻找进攻路线的想法。甚至他已经派人去定戎,召回耶律马五,中断和谈。
可就在这个时候,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南朝使臣换了人,来的据说还是从镇江行在直接派出的高官。对方刚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但没两日,便松了口。说两河的事,可以从长计议。这个转变,让粘罕看到了狮子大开口的希望,终于耐着性子指示马五,可以继续谈,并再次声明,一个月的期限正逐渐减少,到时候如果没有满意的答复,便要攻陷长安。
这厮说假话脸都不红,他这会儿正坐立难安。又着急长安打不下来,还要担心延安。最让他震怒的是。近几日军中谣言四起,说什么长安城里兵精良足,根本不可能打得下来。又说西军直扑延安而去,搞不好连后路都得让人断了。
十月初四,定戎传来消息,宋使已经答应割两河、送岁币、允诺以黄河为界。这回倒让粘罕有些意外,南朝使节换人才几天,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不过,他并没有满足,指示耶律马五,力争陕西!务必把这战略要地搞到手!告诉宋使,陕西若是不给,我便自己提兵去取!
十月初五,长安城。
经历了上个月的风波之后,城内暂时安定下来。金军多日不攻城,但守军仍旧没有松懈,严防死守,不敢丝毫大意。
李贯带着数骑,飞驰于大道之上,行人纷纷闪避。至帅司,马未停下,这短小精干的汉子便跃下地来,直奔衙里而去。遇佐吏,问明大帅怕是在都作院,又折身回来,马不停蹄地往作院奔去。
这永兴军路的都作院,规模自然不是原来的陕华都作院可比。有工匠数百人,各种器械作坊齐全。这种军事重地,防守极为严密,从外到里,随处可见挎刀执枪的士卒,警惕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进出的人。
李贯在虎捷军中是个另类,凡是扩编之后入伍的官兵几乎都不认识他。到了作院,还须向内通报,得到允许之后,方能入内。
进了都作院,绕过前面伎术官们的公堂,至一处空旷之所,远远望见大帅正被人簇拥着,象是在拔弄什么器械。快步奔出过去,鱼儿一般游走于人缝之中,到徐卫身边时,轻声道:“大帅,卑职有急事禀报。”
当时,徐卫手里正拿着一杆长约两尺许,粗如竹杆的铁管。听李贯如此说,便将那东西交还旁人,朝人群外走去。李贯紧紧相随,见左右无人,便道:“已经找到李军驻扎之地。”
“何处?”徐卫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就在南城外,李军并没有参与攻城,只作些警戒搬运之事。金人为围城,大肆捉捕百姓役使,都划在李植麾下。李逆为防生事,将乡民单独编为小寨,环绕于大营周边。”李贯沉声说道。
徐卫双拳一击,兴奋道:“合该这厮倒霉!就拿他开刀!”语至此处,又加小心地问了一句“可确实?万一撞错了地方,可是前功尽弃。”
“大帅放心,卑职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错!”李贯信心十足地说道。
徐卫沉思一阵,忽地拔腿往后,至人群处,对都作院官员道:“将新造的‘奔雷箭’全部集齐,交由杜飞虎带至军中。”
而后,又对杜飞虎道:“你回去之后,立即召集统制以上军官到帅司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