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彰靠在椅背上。看着满堂的儿女,叹了一声:“此事断不是那般简单。”
徐胜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想想看,何灌身为三衙大帅,又拜检校少保,是天子宠信之臣。而且跟爹同衙共事,关系也不错,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驳了他的面子,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九弟的终生大事总不能马虎。夫妻是要结伴过一辈子,还不说强迫不了兄弟,就是强逼着他娶了,小两口三天两头地闹难道就高兴了?
“爹,这也无妨嘛。您想想,那位九月姑娘是何夫人的侄女,若这件婚事成了,九弟也得管何少保叫一声姨父,况且九月不是既无父母,又无兄弟姐妹么?那何少保夫妻就如同她爹娘一般,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家吗?”徐胜劝解道。
这话说得无从反驳。徐彰听后一言当。徐卫见状,知道老爷子性子好强,故意说道:“爹可是怕得罪了何少保?”
“我怕得罪他?我怕得罪他?”徐彰盯了儿子一眼,大声说道“论资历,我在西军作钤辖的时候,何灌还在当巡检;论战功,我大大小小打了六十几仗,独自指挥的不下二十次。何灌起初都干些缉盗剿贼的勾当,攻取古骨龙城还算勉强。他现在也就是官阶比我高一级,我怕他作甚?”
徐胜自然知道弟弟这是在激父亲,赶紧帮腔道:“那是,如今爹官拜太尉,又被官家授予节度使,哪用得着怕谁?再说了,三叔是执政,大哥又领了一路帅臣,怕甚么?况且,这捆绑不成婚姻,以何少保的气量,哪会在意些许小事?”
徐彰频频点头,好像还不解气,冷哼道:“小子,莫以为你打了几场仗就了不得了。跟你爹比起来,你还嫩得很!”
徐卫连连称是,又卖力拍了一通马屁,这才试探道:“爹,那我这事您看……”
一阵沉吟。徐彰点头道:“确如你所说,那女子是忠良之后,配我徐家倒也相当。只是不知年岁可相当?品性又如何?咱们是行伍世家,没有那么多的穷讲究。”
徐卫听到老爷子口风松动了,赶紧回答道:“嗯,年纪似乎比我大些,好像二十二?品性没得挑,善良,勤快,人又实诚,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女子。”说到这儿,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过了,又笑着补充道“反正是很不错。”
哪知这话一出来,全家人都吃了一惊。二十二?比老九还大?这,这怎么可能?姑娘家十六七岁嫁人正合适,拖到十八九已算是罕见,二十二还没嫁出去?难道这姑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倒不怪徐家人这么想,在这个时代二十二还没嫁人,就跟徐卫前世有女人三十岁还没出嫁一样,人家肯定会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九弟。莫是身上带着病?”徐秀萍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如果不是什么恶疾,哪会二十二岁没嫁?
徐卫那头摇得跟搏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壮得很,提水,洗衣,粗活累活都干得。而且也是行伍之家出身,上马舞得一丈长枪,下马挽得两石硬弓,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你是在说我还是什么月?”徐秀萍这么问倒也不奇怪,她打小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刀枪棍棒耍得有模有样,力气比有些男人还大。但在婆家眼里,却成了罪过,没想到在弟弟看来,却是优点,还是咱徐家人识货啊。
徐彰想了想,看着长子道:“恐年岁不相当?”
徐胜其实也这样觉得,这世上,妻子比丈夫大的不是没有,只是极少,可这大上三两岁的也太过了吧?传将出去,人家说你徐家老九难道娶不到老婆?找个大两三岁的?但转头一眼弟弟紧张的模样,心想算了吧,反正自己认的银钱好使,他喜欢随他去。作咱们徐家的儿媳妇不容易,那水做成的金枝玉叶可来不得。张九月既是出身行伍之家,倒算门当户对。
刚想帮弟弟还打打圆场,突然意识不对。问道:“慢,你说什么?提水洗衣,粗活累活都干得?这不应该吧?她不是何夫人侄女么?”
徐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其中内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又不是长舌妇,人家家里的事情懒得去多嘴。略一思索,笑道:“九月之父长年出征在外,母亲身体又不好,因此勤快些,断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势。”
徐胜听罢点点头,向父亲道:“爹,依我看很合适,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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