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自领熙河、泾原、秦凤三路为右军,背邙山扎营寨,收拾器械,整顿队伍,以备决战!”正当帅臣们欢欣鼓舞,信心爆棚之际,徐彰已然传下军令。
“这。太尉为五路统帅,当领中军以策万全,不可以身涉险。再者,后军呢?”张深问道。
徐彰闻言大笑:“老夫离开疆场多年,可还没老糊涂。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如何能拘泥于形式?再者,金人犯我疆界,夺我城池,杀我弟兄,辱我姊妹,此为不共戴天之仇!西军乃国家精锐,与女真誓不两立!此战,非胜即死!哪还用甚么后军!一往无前!”
随着他大手那么一挥,五路西军将士热血沸腾!苍天有眼,以天甫公赐我西军,若是任由那范某人胡搞瞎搞,西军早晚离心离德,散个干净!太尉征战半生,宝刀未老,必能统率我等建立奇功!追随这样的统帅,既是荣耀,更是幸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头徐彰激励士气,准备决战。那边娄宿带着骑兵奔回大营。粘罕一听,这么快?心知有异,赶紧率一众文武迎了出来。
眼见的景象让这位金军元帅大吃一惊!
后世人时常看到听到说古代哪次大战,双方动用几十万上百万人马云云。这军队,一旦数以万计,便难以目测估计。但几千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个端倪,何况粘罕久在军中?他发现娄宿带回来的人马不够!再仔细一瞅,骑兵中竟有身带箭杆者!这怎么回事?
娄宿活女父子滚下马鞍,于元帅面前请罪,粘罕急问原由!
“我率铁骑冲锋,见那西军行进阵形和从前一般无二致,绞作一团。但相距数百步时,西军突然变换阵形。一时长枪林立,看样子是早有防备。我骑兵进至约两百步,对方万箭齐射,因此……”娄宿看来是被这一阵搞得灰头土脸,完全没有请战之时那份豪气了。
粘罕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来的真是潼关西军?不久之前,娄宿以数千骑大破之,这才多久,怎么此番一照面就遭当头一棒?高世由不是说,那西军统帅范致虚不懂军事,只不过是一介书生,难道这回痛定思痛,变聪明了?又或是受高人指点了?联想到,洛阳被对方轻易攻克,粘罕愈加疑惑。
“元帅,我猜测,两个可能。要么就是那范致虚用了部下忠言良谋,要么就是……”耶律马五欲言又止。
“就是怎样?”粘罕追问道。
“西军易帅。”马五满面忧虑道。他如何能不忧虑?自从克了洛阳,兵至巩县后,可谓祸事连连。先是宋军顽强抵抗,使金军损折七千多人而未能前进一步。正当紧要关头,眼看败敌在即吧,徐卫又统兵来援。
后来更不得了,王讷的首级惊现!二太子斡离不的东路军境况不明。今天,无疑是最不吉利的一天!完颜挞懒的首级被送到营中,上下震惊。西军又克了洛阳,尾随而来。娄宿活女父子率军奔袭,又被人打得灰头土脸。似乎一时之间,整个战局攻守易主了?
现在西路军还有马步将近五万,看似兵多将广。但前面有徐卫等人挡住,后面又有西军威胁,再加上二太子东路军的变故,局面已经不在女真掌控之中了。不要说什么兵临东京的话,现在就是想撤回燕云都难!不要忘了,归途上,不止有西军,不止有潼关,不止有黄河,太原的种师中仍是个极大的变数。
此次南征伊始,元帅将太原团团围住。可一旦听到二太子进展神速,便失了耐心。只带两万精兵就来扣河,受阻之后,又将精锐全数南调,自己几次苦谏不听。万一种师中突围而出,那么西路军回师途上,可谓凶险重重。
马五想到的,粘罕自然也想到了。这位金军统帅拉长个马脸,站在那处不声不响好大一阵,事情棘手了。前有阻敌,后有追兵,徐卫那厮又送来两颗人头,大挫我士气军心。最要命的,还是二皇子境况不明。你要是灭了败了,我立即撤兵,丝毫也不犹豫。你要是毫发无损,或者元气未伤,我仍可放手一搏。难就难在,你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这心里实在没底,圣上真不该用他统东路……
“坏就坏在他身上!”粘罕突然丢下这么一句话,怒冲气气的折身返回大营。留下一班文武面面相觑,元帅这是在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