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本是负责今日岗哨的队将,听他两位言谈已知和指挥使关系非同寻常。后来又听到两人都姓徐,怕是指挥使亲戚,也不放行,请他们一行人稍等之后,飞奔入营去。不多时,只见徐卫大步而来!徐原徐胜两个,看到自家最小的弟弟昂首阔步。气宇轩昂,身为兄长,实感欣慰。下了战马,正当亲近一番。不料徐卫行至面前,抱拳行礼:“卑职徐卫,见过诸位大人。”
徐原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声如洪钟:“哈哈,好!先公后私!”
徐胜仔细打量着弟弟,一时百感交集。当日他随何灌长子何蓟出征,遭遇女真主力后,部队被打垮,他率本部士卒浴血奋战。无奈寡不敌众,自己又身受创伤,部下护着自己逃亡。后来才知道,弟弟的部队从夏津出征,正好赶到,挡住了金军追兵,救了自己一命。就在一年前,徐家这个小二愣子还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终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可现在,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真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寒暄一阵,徐原徐胜这次来并非为了公务,是以徐卫并没有请他们进入中军帐。而是带到自己所住营帐中。两个作哥哥的进去一看,只见徐卫那帐中,仅一桌数凳,一张板床而已,床上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居然连个近侍亲兵也没有。徐胜心想,要是自己浑家看到这般情景,只怕又要忍不住掉泪。肯定还会说,我家小叔何曾吃过这等苦?
一踏入帐中,徐卫就问道:“四哥,你的伤没事了吧?”从得知徐胜受伤时开始,他就一直记挂着这事,可无从打听。
“挨了几刀。但都是皮外伤。只有一枪捅在左肋,一箭射在右胛,有些麻烦。不过好在经过医治,已无大碍。”徐胜笑道。徐原是个爽利的人,立即向徐卫告知,那何蓟虽然兵败,然徐胜所部死战有功,已升右武大夫,沧州观察使。
徐卫一听,也替兄长高兴。观察使是武臣准备升迁之前的寄禄官,姚平仲就是先授观察使,后升都虞侯。看来用不了多久,四哥就会荣升了。
“恭喜四哥,等高升之日,少不得要摆酒一桌。”徐卫打趣道。
徐胜闻言笑道:“可不敢跟你比,带御器械,啧啧,这可是武臣难得之殊荣。”
“那是,便是二叔当年调入东京,升任步军司都虞侯也没你这般风光。老九啊,咱们徐家可就指着你光宗耀祖了,哈哈!”徐原看来心情不错,一路笑声不断。
徐胜听他提起老父,突然说道:“对了,九弟,爹已经到了京城。刚一到,何步帅就上门相见,呼父亲为前辈,十分客气。还透露,官家准备此次征召老臣重新起用,原则上官复本职,但因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出缺,所以爹极有可能担任此职。”他的心情看来也不差,难怪,父子三人都受升赏,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徐卫听罢,心头不禁疑惑。怎么又是何灌?从进东京开始,凡是跟自己有关的事,几乎都少不了这何太尉。我家老爷子刚一进京,他就亲自登门拜访,也忒看得起我们家了吧?就算礼贤下士,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一时想不通,问道:“四哥,你是大名府路的军官,不是应该回本军么?怎么到东京来?”
“哦,我伤稍稍好些,便赶回大名报到。可没多久,步军司就来了调令,升了我的官阶,调入东京听用。”徐胜回答道。
还是何灌?徐卫满腹疑云,又冲徐原问道:“大哥,你镇守黄河南岸的滑州,怎么也到东京?”
徐原听他这么一问,似乎也察觉事情有些蹊跷,思索一阵,缓声答道:“日前接到命令,让我将防务交割于副手,速速进京,也没说原因。”
这就怪了,徐家两代人,现在几乎都在东京,不会是巧合吧?
“哦,还有一事。方才我们出城的时候,看到熙河兵也赶到了。”正当徐卫陷入沉思之际,徐原这句话突然给了他一个思路。
“熙河兵?可是姚古部队?”他立即追问道。
“不错,姚古为熙河路经略使,如今带着子弟进京勤王来了。对了,他侄子姚平仲你知道吧?”徐原问道。
徐卫似乎失了神,没有回答。姚家,种家,折家,西军代表基本齐活了,这简直是行伍世家大展示,朝廷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