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去,端端正正立在太公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你搞什么!快十天了!你部下还有人连左右都分不清!”徐卫太厉声喝道,军人特有的嗓门震得杨彦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些汉子实在太笨,说了无数次就是记不清!太公,我也没法……”杨彦正想叫屈。
“胡说!部下不卖力,就是你作都头的懈怠!左右!拉过去,重打二十军棍!”徐太公不由分说,那身后一排手持大棒的汉子蜂拥上前,押了杨彦就要去打。
杨彦所部士卒一见,赶紧跑了过来替他求情。倒不是杨都头有多么得人心,而是士卒们心里清楚,杨都头是个活阎罗!他今天要是挨了打,会连本带利还在我等身上!
徐太公先是不肯,士卒们求得急了方才应道:“法不责众,且记下这二十军棍!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到时候,只要还有一人分不清左右,唯你是问!”
众人连连称是,杨彦被松开,心里直嘀咕。咱们一个乡勇营而已,您老怎么拿西军那套标准来要求我们?咱又不去打党项人。
“不服气?”徐太公一眼看穿杨彦心事,大声问道。
连称不敢,他叫屈道:“太公,咱装备也忒次了点。您看看,多半都是朴刀,还有猎叉甚至棍棒,就是训练得再好,拿这东西……”
“你懂什么?部队的强弱,就在一股精气神!蹈死不悔,临难敢上!装备?我现在给你最精良的装备,让你去打女真人,你打得过么?”徐太公冷哼道。
女真人?我犯得着么,契丹人完蛋了,女真人正跟咱穿一条裤子呢。再说咱乡勇营的职责是靖绥地方,肃清贼寇,就现在这实力,足够了。
忽见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骚动,却是村西头来了车队,莫不是九哥回来了?再一看,果见徐四徐九两兄弟骑着高头大马,押着车队正往麦场而来。
“老九,你的靖绥营已经初成气候了。”徐胜见那麦场上奋力训练的士卒,对弟弟笑道。
徐卫也不胜欣喜,才走了十来天,部队已经初见雏形。至少比刚带回河北来时要精神些了,看来老爷子没少下功夫。车队到达麦场,两兄弟先拜了父亲。徐太公仅应了一声,便继续专注训练。
徐卫也不干涉,与兄长一起指挥士卒将装备卸车。那场中操练的士卒,早望见指挥使回来,又见车上居然是器械装备,哪还有心思训练?看看,战甲,弓箭,长刀大枪,还有些叫不上名的器械!指挥使这一趟,可是发财了?
“执法军士!”徐太公见士卒无心训练,暴喝出声。
“在!”身后八名手持大棒的士卒轰然应道。
不用等他下命令,那场中士卒无不收回目光,咬牙训练。徐太公这才转过身来,见满地装备,吃了一惊,这些装备足够让靖绥营齐装满员!其实,乡勇营名虽为营,早已经严重超编了。朝廷军制,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徐卫这靖绥营,已经两千七百余人,超过一军编制。如今又有了这朝廷制式的装备,若严加训练,假以时日必为精锐之师!
日落西山,两千余士卒被*练得精疲力竭,在一声收操口令后,集结成队。徐太公清点完人数,计两千七百六十三名,对徐卫说道:“交给你了。”说完,放下长枪取了拐杖,自向家中走去。
徐卫也不训话,银子都什么话都管用。当即命人分发军饷赏钱,山东一役,靖绥营斩获颇多。如果严格按照制度办事,乡勇营斩级数百,俘虏六千,还不计投湖淹死的,赏钱该是多少?可朝廷呢,只算斩级,投湖溺毙者不算,移交济南知府张叔夜的俘虏不算,俘虏后招入靖绥营的也不算,原因无他,用你靖绥营就为省钱!不过,估计这么搞自己都有些心虚,多拨下两千贯钱,供徐卫犒赏士卒。
即便如此,那靖绥营也是一片欢腾。领了斩级赏钱的,腰里揣得鼓鼓囊囊,神气活现。没领到的看得眼红,暗暗发誓,下回再有战事,老子也斩几级回来!